郊区的早晨

夜宵档剩下最后一桌喝酒客人，老板一边等待客人离去，一边慢慢收档，夜晚的雾笼罩着昏暗的路灯。

凌晨三点，雾笼罩着昏暗的路灯。马路上传来吱呀吱呀的三轮车声音，那是推着三轮车的人胶鞋摩擦地面声音，就像擦火柴的声音。郊区的早晨，是涟水桥附近的农民们用脚步声擦燃了第一丝火苗。为了和外地大棚菜竞争，农民们早早在菜地里收了菜，一车一车送往湘大蔬菜水果批发大市场。

天边慢慢呈现微微的亮色，路上偶有几人，是开早市的老板和伙计，到了门店前，脚一踩、腰一弯、拿出钥匙插在卷闸门的钥匙孔里一转、随着卷轴滚动的声音，双手往上一抬，就抬起了半个黎明。

街道两边推着蒸馒头蒸包子的蒸屉柜的、炸油饼油条的、卖大饼的、卖豆浆和绿豆沙的陆陆续续挤满能够摆摊的空当。

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天就快亮了。池塘上空依旧雾气笼罩，一双双长满老茧的手撩开浓雾，拔弄着寂寞的水面。池塘开始活泛，水波从一个码头荡出问候，又捎回另一个码头的消息。洗菜的声音、交谈的声音，惊动了树上宿眠的白鹭，它们如箭离弦，射向天空，天色变得活泛透亮。

马路边的人多了起来，走路的、骑着动车的、带着孩子的，大多数走入了早餐店。郊区的早点没那么多花样，基本就米粉、米线、干扣面，豪奢的加个炸鸡蛋，五元六元可以吃得饱饱的。路边摆摊的那些包子、馒头、大饼、油条、豆浆、绿豆沙，更加实惠，便于携带。

郊区的菜农们，开始整理他们的商品。黄色的稻草系在蔬菜腰间，一把一把水灵灵的，整整齐齐码在菜担子里，码得高高的。回到家里，洗干净手，开火回锅昨天夜里的剩饭剩菜。菜担子肩膀上一撂，一手扶竹挑，一手逮扁担，肩膀和髋骨匀速摆动，往菜市场赶。赶在前面占个好地盘，菜也卖得快。

单车、电动车、摩托车、汽车，载着上班的，送娃上学的人们在马路上行驶。湘衡路沿街的门店渐次打开，呈现在盛大的晨光中。汽车的鸣笛声，“包子老面馒头的叫卖声、小孩子的吵闹声，熟人之间的寒喧声，给郊区的早晨添了一把柴火，“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