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岁父亲的一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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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爸都会耐心地一一解释，甚至百度查询答案，说到父亲满意处时，他会频频点头；说到父亲疑问处，他会提出不同的见解。

两个人的对话持续很久，二姐会心一笑：这次，可以解决父亲心中很多困惑了。好久没有这样讨论了。

我们在旁边安静地听，偶尔我会揶揄一下孩子他爸：你的知识储备跟不上趟了吧？

他紧张又忙碌地回答和查询中甩我一句：老爸绝对不会痴呆的，每天想这么多事……

笑声和说话声回荡在空中。我想：这一刻，父亲应该是开心和充实的。

下午父亲午休，时间会久一些，四五点的样子，他开始准备出去锻炼身体。带上帽子，拎上水壶，带些苹果、饼干、山核桃之类的小吃。或者慢慢地去楼下健身器材处锻炼，或者楼梯口甩手，踢腿。

爸爸的背影瘦削、衣裤空荡，缓慢而稳健。

晚饭通常炕红薯， 紫薯、南瓜，黑玉米，小米粥，香菇鸡汤，什锦面片……轮番上场。

用北方的铝锅，厚厚地锅底，四十分钟炕出来的南瓜，不加一滴水，小火慢烤，粉糯咸香，带着点奶香，回味微甜。忍不住吃了一块又一块。

那是不添加任何添加剂和甜味素的，南瓜自身的原汁原味。胜过五星级酒店的芝士焗南瓜，胜过街边的南瓜饼。

七点的晚间新闻，父亲都会准时收看。声音都会调高几度。如果对面人家有人，估计能听得清清楚楚。好在这个单元，只有三户人家，姐姐家是顶楼。一楼、十楼住户一般都晚归。所以不存在扰民。

八点左右，父亲会离开沙发，吃药，喝水，来回踱步。站在床前凝望窗外星星点点，松林摇摆。

睡觉前，父亲会对这一天的生活进行复盘。

自言自语间，你也会陆陆续续地听到他的心得。

踢腿1000下，甩手1000下，弹跳900，慢蹬1800……一共6800下，不错。

今天坚持锻炼半小时，少躺床上了半小时，一定对休息好。

现在刷牙、睡觉，扫床。

嗯，第一次克服懒惰，多运动了半小时。很好。

向自己的陋习挑战，也是一种胜利。

勤有功，戏无益。躺床上，不如运动。

芝麻酱，火龙果，葡萄，无花果，苹果，木耳，桑葚粉……15种，今天不错吃了十五种。

在父亲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声中，我们在阁楼沉沉地入睡。心中无比的安心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