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父子的鲁桥情缘
明嘉靖七年(1528年),闰十月初一日(11月12日)子时(夜半23:00-1:00)。在今天的山东省济宁市微山县鲁桥镇运河东岸,厦檐林立的南北古街上,一位负责运河漕运官员的宅邸中,传来了一个男婴“呱呱”的哭声。天蒙蒙亮,日出东方,霞光耀眼,56岁的戚景通老来得子,激动万分,给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起名为“继光”,希望他如初升的太阳,光裕后人。这个在鲁桥出生的男孩,绅民耄耋,怎么也没有想到,二十多年以后,成为了“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的平倭英雄。他----就是抗倭名将,杰出的军事家、书法家、字元敬,号南塘,晚号孟诸,卒谥武毅的民族英雄戚继光。
戚继光祖籍安徽定远,后世居蓬莱,何以诞生在鲁桥这片土地上?原因是戚继光出生时,正是其父戚景通在漕运把总的任上,寓家在鲁桥。戚继光远祖戚祥,在元末战乱之时,为躲避战乱,举家迁往安徽省定远县的昌义乡,后在至正年间参加了朱元璋的义军,曾任朱元璋亲兵,追随其东征西讨,立下了汗马功劳。洪武十四年(1381年),随傅友德、蓝玉远征云南时不幸阵亡,战死在那里。朱元璋念戚祥是开国功臣,遂授予其子戚斌为明威将军,世代相袭为登州卫(今山东蓬莱)指挥佥事。戚斌上任之后,家也就迁到了登州。登州在晋、唐时期为东牟郡,所以《戚少保年谱耆编》说戚继光“世家东牟,官卫尉,而为东海氏焉。”斌子戚珪,倜傥有侠节,擅文章,著有《戚氏家训》一编。戚珪生子戚谏,是为戚继光曾祖。戚谏有两个儿子,长戚宣、次戚宁,戚宣无子嗣,过继弟弟戚宁的儿子戚景通为子。戚景通,历官大宁都指挥司指挥使、京师神机营副将,江南漕运把总,就是戚继光的父亲。
关于戚继光出生在鲁桥的佐证,可据戚继光四子戚祚国彚纂、戚昌国集录、戚报国详订、戚兴国参校的《戚少保年谱耆编》。该年谱共十二卷,现有明天启二年(1622年)沈有容刻本和清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福建仙游崇勋祠重刊本,北图有藏。另有清光绪四年(1878年)王念修重刊本,北大图、北师图、山大图、福建省图皆有藏本。该年谱卷之一载:“世宗皇帝嘉靖七年戊子,冬闰十月朔,家严生于济宁南六十里之鲁桥。”
戚继光的出生,颇具神话传说,戚继光《止止堂集》有这样一个故事,讲的是其父戚景通和一个鲁桥“狐仙”的交往故事。《止止堂集》是戚继光一生诗、文、杂录的合辑,由《横槊稿》三卷、《愚愚稿》二卷组成。《愚愚稿》下卷未分篇,为杂录,多涉“阴骘、果报、神怪之事”;中有“鲁桥仙”一段,记载颇实,详细记录了其父戚景通与鲁桥的渊源和活动。言是“忆先将军庭教,并录之”,即戚继光回忆先父戚景通所讲之事,并记录下来。所涉戚氏父子与鲁桥渊源颇多。
其父戚景通与“鲁桥仙”相识,说的是“鲁桥仙”是个有法术的老狐仙,寓居于山东济宁城南的鲁桥(今山东省微山县鲁桥镇),在当地设点开业,隔着布帘为人预言祸福。戚景通与他友善,有一回督漕经过鲁桥,请他现身见一面。鲁桥仙说:“我是邪物,您是正人君子,我不敢轻亵您。”拗不过戚景通的坚持,鲁桥仙以法力令布帘自行打开,请戚景通入内,又哈哈大笑说:“请莫怪罪冲撞了您”;戚景通未及嘘寒问暖,又听他说:“此内不可久留,将军快请出去”,布帘又自动闭合。又一次戚景通和“鲁桥仙”感慨说:“我年已四十,还没有子嗣,不知如何延续?”鲁桥仙说:“此乃大事,我不能知道。等明年赴茅山参加法会,代您问问。”次年来时,果然告知:“您的儿子将降生于戊子年闰十月初一日,如果不是这天出生的,则养不大。还有一个儿子(次子戚继美)稍后出生。我今年800岁了,姓钟,可让我收为徒弟,名字就叫‘长寿’。”那一年戚景通40多岁,距离戚继光诞生的戊子年还有13年,但其后的状况果然一如鲁桥仙预言。
该故事在《戚少保年谱耆编》卷之一中也有论及:“故有异人,言福祸皆验,下帷而通宾客无敢窥其中。大父自通姓名,褰帷而入。异人据槁木,衣褐衣,起相劳曰:“将军端人,老夫无所隐也。”问子息,曰:“此非吾所知。明年朝会茅山,当为公察早晚。”如期至都,省大父,贺曰:“将军有丈夫子二人,第迟迟耳。此后十三年戊子闰十月朔,冢子生,历著战功,为三朝虎臣,名将无双,无忧晚也。后五年,举介子,足当雁行。老夫姓钟,年八百岁,愿乞冢子为弟子,毋相忘。及戊子岁…………侍婢扣户,报家严生,时闰十月朔日己巳子时也。…………厥明,日华五色,大父因以命名焉。”
戚继光生子祚国,继承了祖上的职位为登州卫指挥佥事,后升济南府掌印都司。次子安国,荫“锦衣卫指挥”,早夭。三子昌国,荫“锦衣卫指挥、都督府都督同知,赠骠骑将军。四子报国,廪生,荫“锦衣卫百户”,赠骠骑将军。五子兴国,庠生,荫锦衣卫指挥佥事,赠昭勇将军。(仲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