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纳虚”（随笔）

“非纳虚！”他在夜里临睡前对她说——算是向她作晚安的问候。

但其实，他不明白“非纳虚”这三字的含义，他只是带点谐谑的意味对她说这种含糊的话。他记起昨日，他推荐给她看包天笑的《钏影楼回忆录》。有一阵，她指着书里某一页出现的“非纳虚”三字问他作何解，他根据文中意思，知道是英文的音译词，但他的英文几乎行将荒废三十年，他无能为力。

但他对于这篇包含有“非纳虚”三字的文章又颇有些兴趣；在这篇文章里，包老记下了他曾经的某次嫖妓经历，他很坦诚，对于自己也许不为人齿的隐私直言不讳——这大约也是那个时代文人的风尚。而其中的女主是一位“年可十八九”、“颇美丽”的“西洋女子”。而所谓的“非纳虚”，就是二人行事将毕，由女主“娇呼一声”而发出的这三个字。——大约总带有点香艳的意思罢！

他虽然到现在还依然没弄清这三字的英文的本意，但他究竟很佩服类似包天笑先生这样真诚的文人。饮食男女，人人都在经历或行将经历的事，有什么可以羞耻的！

——他也因之厌恶作态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