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英雄传万题方著
第一章 法是人定
天是无眼
酒逢知己千杯少,他此刻没有朋友,更没有知已,陪着他的除了一坛酒,和一把刀,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他斜躺在渡口边,一副似醉还未醉的样子,左手抱着酒坛,右手拿着小刀时不时地在青花石板上刻着字,一笔一画,俊美清秀,瘦劲有力,足以入石三分。
字刻了两排,每个字大概有一寸左右大小,上排内容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下排内容是除却巫山不是云。
在他刻完最后一个云字,太阳已经下山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醉眼朦胧,一脸憔悴,望向远外波光粼粼的湖面,那湖水渐渐翻涌起来,被落日余晖染得红艳艳的,仿佛是被浴血的落日浸染。这是太阳那最后的带血的激情,只有此时此刻正沐浴在落日之下的人,才能够领受这最后的光明。
他就是忘忧刀!
“好狗不挡路,让开!”说话的是一名中年轿夫,污言秽语,霸气十足,气力充沛。
忘忧刀微微一怔,微睁双眼斜瞅,见是两个身材魁伟的中年大汉抬着一顶轿子,停在路口正等着自己让道,向自己喊话的正是站在前头的豹纹大汉。
忘忧刀缓缓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说:“你如果礼貌一点,我也许会考虑。只可惜……”话未说完又喝上了一口酒。
豹纹大汉见状,又惊又怒,磨拳擦掌,喝道:“只可惜怎样?”
忘忧刀非常不耐烦地说:“大爷今天不想杀人,识趣的最好快点滚!”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一怔,轿中蕃僧右手一挥,两汉会意,点头示意。豹纹大汉暗运内劲挥舞双拳如流星般飞速直冲过去。似必这一拳非要将对方击毙。
忘忧刀只感一阵劲风袭来了,当下也不敢怠慢,起身左手出掌相迎,砰地一声,拳撑相交,顿时气劲四荡。
豹纹大汉大惊失色,只感这一拳好像打在石墙上,右臂疼痛酸麻,不管如何运劲也无法撼动对方半分。
这一拳一撑一相交,高下立分。忘忧刀神情自若,不以为然,左手接拳,右手举酒坛,仰天大口大口地喝,好像根本就没有把对手视为存在。
豹纹大汉面色通红,额头青筋凸起,再次运劲仍然无用,想要撤拳势必会被对方撑力震伤,严重会直接被震死,此刻进退两难!又看向忘忧刀,见他只顾饮酒,似乎完全没有在乎自己的存在,如果双方都不收功,这样耗下去,自己定会油尽灯枯而死,想到此处,心下一片核然。
青衣大汉见状,知豹纹男情势不妙,寒光一闪,腰间长剑出鞘,直刺向忘忧刀胸前要害。
忘忧刀右手酒坛一仍,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把飞刀,嘘的一声,飞刀如利箭脱弦,直飞向青衣大汉咽喉。
, 轿中蕃僧透过轿帘,眼前一切尽收眼底。对方飞刀一出,双手一紧,不禁失声道:“忘忧刀!”这是一个多么可怕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飞刀过处,寸草不生。原本以为是江湖传言,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眼看飞刀一寸一寸渐渐靠近青衣大汉穿过他的咽喉,青衣大汉这时也慌了,面色惨白,根本就没有料到对方的飞刀会如此之快,快到令人无法想象,唯独睁眼去静静享受这一刀穿喉的滋味,因为没时间闭眼了,刀实在太快了!
忘忧刀这时眼前一花,似醉未醉间耳朵旁突然响起了曾经依偎在自己怀里唵唵一息的妻子苦苦哀求的声音:“刀官!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杀人了,封刀退出江湖好吗!”想到此处,热泪盈眶,醉中猛然惊醒,右手袍袖一拂,飞刀在离青衣大汉咽喉只有半寸时顿时转向射向旁边的青石,砰的一声,碎石飞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忘忧刀忽然收手,此举实是出人意料,今人匪夷所思。
青衣大汉瘫坐在地,早已吓得不知所措。
忘忧刀再看豹纹大汉,脸色发青,双眼发直。似乎已渐渐不支,忙撤撑收功。
豹纹大汉后退三步,接着一个跄步,身体晃了两晃,险些跌倒,这才站住,额头早已吓得冷汗淋漓,见对方面无表情,望向远处,却不言语,心想即然对方放过自己,想必是不会再出手了,于是赶紧把青衣大汉扶起,二人相互搀扶跌跌撞撞退回轿旁。
这时轿里传来蕃僧浑厚响亮的声音说道:“忘忧刀!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贫僧鸠谨替两位小徒谢过施主不杀之恩。”话音一落,缓步出轿,走上前来,双手合什,弯腰行礼。
只见这蕃僧五十岁左右年纪,浓眉大眼,身穿黄色僧袍,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
忘忧刀双手作辑回应。
鸠谨又看到青石板上刻的字,双眼一亮,心下更生敬意,赞道:“贫僧远在西域,早有耳闻,忘忧刀,文武双修,刚才已见识过施主武艺,没有想到施主写得更是一手好欧体!”
忘忧刀说道:“欧公书艺旷古绝今,在下研习数年也只仅得皮毛!”
鸠谨道:“贫僧虽身处西域,对中原文化极有兴趣,除了武学,对中原文化也曾下番功夫,希望有朝一日,能向阁下讨教。”语音沉重,极是谦卑。
忘忧刀抱拳道:“后会有期。”说完转身一个纵跃,跟着几个起伏,已在十余丈外。
直到忘忧刀身形远去,豹纹大汉才问道:“师傅,刚才我和师弟同时和他交手,您大可乘机出手,毙了他。”
青衣大汉一脸狼狈,不敢作声,只顾在旁点头哈腰。
鸠谨沉默良久,胸有成竹说道:“忘忧刀,见血封喉,武林神话至今无人打破,为师就算出手,赢了也不光彩,输了更没有颜面,中原有句话说:高筑墙,缓称王。”
豹纹大汉点头说道:“想要到中原扬名立万,师傅和忘忧刀必有一战。”
鸠谨道:“忘忧刀已被情所困,杀伤力大减,要想赢他也绝非难事,只是时机未到。”
林间小溪潺潺,楼上琴音迭起。
忘忧门。
无情殿。
万般寂寥的琴音,蕴含着无尽的思念和忧伤,琴音便是从无情殿传出。
这时一名清雅秀丽的女弟子端着酒菜绕过走廊朝无情殿走来。本是满心欢喜,忽听到孤寂忧伤的琴音,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轻步盈盈来到殿前,却停住了,不敢敲门,生怕打断琴声。随着音律的起伏变化,可她容色间却隐隐有懊闷意,似是愁思袭人,眉间心上,无计回避。
“睁”地一声,琴声嘠然而止,接着殿里传来忘忧刀深沉的声音:“紫芸!进来吧!”
紫芸应声推门而入,小心翼翼地将酒菜摆放好后,倒好一小杯酒,起身轻声说道:“师傅,请用膳。”说完低头退后一旁待听吩咐,但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忘忧刀,又怕被发现,惹恼师傅,也只能在一旁偷偷看几眼便又低下头。
忘忧刀非常小心的把琴放置一旁,看到案上的几道菜肴,憔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红烧鱼放到嘴里静静品尝起来,然后又端酒杯喝了一小口酒,心情甚是大悦。
紫芸第一次见忘忧刀吃自己做的菜吃的这么香,自是芳心窃喜,看着忘忧刀吃饭的样子,不禁看得幽然出神。
这时忘忧刀忽喊道:“紫芸!过来和我一起吃。”
紫芸一听,惊喜交加,又慌忙挥手,头连忙摇得像波浪鼓似的,说:“千万使不得,紫芸不敢。”一边说一边跪倒在地。
忘忧刀给她倒了一碗酒,笑道:“快起来!陪师傅喝一杯。”说完端起碗酒递给紫芸。
紫芸不敢怠慢,忍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伸出双手接过,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说道:“好辣!”用小手连忙嘴里扇风,自知失态,又闵起嘴来,低头不语。她素来不曾饮酒。这一口酒下肚,脸上红扑扑的倍增娇艳,容色光丽,难以逼视。
忘忧刀心中一动,见她眉目之间隐约和飘雪有三分相似,寻思:“难道是飘雪转世?”但随即哑然失笑:“世上那哪有这等事!”
紫芸帮忘忧刀把酒倒满,说道:“看到师傅开心,徒儿也开心,今天这道红烧鱼特意从山下市集买回来的,费了很大功夫才做好,您再尝一块。”说着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他的碗里。
忘忧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抬起头来,目不转瞬的向她凝视,隔了良久,才缓缓摇头,叹道:“真像,真像!这味道,这样子……”
紫芸睁大双眼,问道:“师傅您是不是喝醉了,我又笨又丑,能像谁。”
忘忧刀不答,站起身来,忽地右手小刀向后飞出,飕的一声轻响,身后一枝红烛应声而灭,跟着左手小刀向后飞出,又是一枝红烛陡然熄灭,如此连出八刀,熄灭了八枝红烛,眼光始终向前,反手又一刀飞出,身后一排十根红烛熄灭了五根,到第六根时,飞刀突然转向,绕过第六根,射向第七根,最后第三根同时熄灭,出刀如行云流水,潇洒之极。
紫芸小嘴张成圆形,又惊又喜呼道:“这……这难道就是忘忧九刀,飞刀可以转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有个疑问,这忘忧九刀属于本门绝学,除了掌门以外,绝不外传,偷学者将会受到门规三刀六洞极其严历的惩罚。她不明其意,也不敢多想,就当是师傅喝醉了乘兴而为,我只管欣赏观看就好。
最后一根红烛虽然依然亮着,却是孤独并的,孤寂的。
忘忧刀就如同这根亮着的孤独的红烛一样,深遂的眼神中也透出对爱人的思念之情。
紫芸轻声问题:“您又想起师娘了。”
忘忧刀身子一颤,回过神来说道:“刚才这套忘忧九刀,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雪忧九刀。”这雪忧九刀的名字不难理解,在忘忧刀和飘雪二人的名字中各取一字合凑而成,是用来纪念他与妻子飘雪的一段至死不渝的情义。
紫芸自是明白其中含意,眼框一红,被忘忧刀对爱人的情深义重有所感触,芳心下更是向往,说道:“师傅您对师娘真好。”
忘忧刀不语,妄自神伤,神情极是凄苦。
紫芸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当下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准备起身告退,
门外传来一名女弟子的声音:“禀告师傅,无邪带领众人在山脚屯兵,似必有攻山之举。”
紫芸惊怒交加,心下暗骂无邪可恶,又焦急地看向师傅。
忘忧刀深吸一口气,只道:“传令三圣及众弟子豪情殿集合。”
门外女弟子道:“是!师傅。”说完疾纵而去。
忘忧刀又道:“紫芸你也退下吧”
紫芸鼓足勇气,红红的双眼睁得圆圆的,望向师傅,举起小拳头说道:“我和您一起共同抗敌。”
此言一出,忘忧刀脸色瞬间犹如青霜,目光变得异常严历,说道:“胡闹!”
紫芸见状低着头伸了伸舌头,忙收拾好碗筷退下了。
来到厨房后,满心失落落地,也无心洗碗,将碗筷放在桌子上,双手托腮,思潮起伏。低咕道:“忘忧刀,木头人,何时忘忧。”内堂传出紫薇甜美的声音:“芸,怎么了,垂头丧气的。”紫薇正在做汤面。
紫芸忙调整语气说道:“没……没怎么了,心情不好罢了。”
紫薇扑噗一笑,说道:“师傅又骂你了。”
紫芸听到师傅二字,心头一甜,小脸红了一下,说道:“自从师娘走了以后,这个木头师傅时冷时热。”就在此时忽听到身后有人走动,回过头来,见到一个背影从门外隐没,喝道:“是谁,鬼鬼祟祟的!”离座而起,玉臂伸出,抓住桌上一把筷子便向门外射出。情急之下,她按照忘忧刀的手法这一连射出了八根筷子,刚好手上还留有一支。
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小丫头,有两下子,人小鬼到挺大,你那废物师傅不要你,我要你。”话音未落,强晶从门外抢入,直向紫芸逼近。紫芸大惊,忙后退绕到桌后,右手将桌子掀翻撞向强晶,暗运内劲,左手筷子跟着飞出,直朝强晶胸前要害射出。强晶见桌子飞来,噗的一声响,一刀从中劈出,姿势非常潚洒,桌子被一分为二,砸向两旁,正得意间,双眼忽然一亮,一根筷子似流星一般正朝自己要害射来,暗叫::“不好!”忙举刀横档胸前要害,哪知这筷子刚到面前忽然掉头转向,顿时慌了,吓得手忙脚乱,只觉腰间一阵剧痛,筷子已插进腰间三分有余。
这时青风听到外面有打斗声,捧着一碗面汤,从内堂突然抢出,叫声:“啊哟!”假装失手,一碗滚热的面汤向他泼去。两人相距既近,青风泼得又快又准,厨房大厅内实无回旋余地,强晶强忍剧痛,伸手硬生生拨出腰间筷子,折断仍在地上,鲜血如注射出,又见汤水泼来,立即转身,一碗热汤避开了一半,余下一半仍泼上了脸,登时眼前模糊一片,大怒之下,伸手疾向青风抓去,青风见来势凶猛,忙退后避开。
紫芸又抓起一把筷子挡在青风身前暗运内劲准备脱手射出,这时强晶一脚踩在地油腻的汁水上,脚下一滑,居然摔了个五脚朝天,狼狈万状。
紫芸、青风见状忍俊不禁笑了。
强晶赶紧翻身站起,一手擦了擦脸上汤汁,一手捂住伤口,后退倚靠在上,“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似乎杂加着刚才的汤汁,还理了理舌头,尝了一下味,感觉不对头,露出一幅恶心的面相,又用手一抹嘴,心想:“这丫头刚才要使刀,恐怕我小命不保,我已受伤,倘若再缠斗下去,势必会惊动其他人。”额前头发一甩,摆出一副很酷的样子,立刻说道:“好历害的小丫头,果然不亏是这废物的入室弟子,今日算你们走运。”说完披风一挥,如一阵阴风消失了。
青风追上去喊道:“淫贼休跑!”只听得面前劲风袭来,这时飞来一个白色物件。紫芸以为是暗器,一把拉开青风,伸手接住一看,原来是一封信函。接着山谷又传强晶的声音:“亲手交给忘忧刀,能解忘忧之困。”直到确定强晶已离去,二人这才对视一眼,将信将疑,但关系到忘忧门安危,也不敢违背,紫芸道:“风,这淫贼伤到你没。”紫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紫芸握住她的双手说道:“忘忧门,危在旦夕,你一个人在此,要加倍小心!”青风点头应了。又交待了几句,紫芸拿着信函往豪情大店疾奔而去。
豪情大厅。
众弟子聚集。
上首坐着忘忧刀,神情严肃。下首分别站着三个五十余岁的老者,童颜鹤发,一字排开,各自右手捻着长须,正在商讨事情,神情甚是紧张,分别是:医圣、剑圣、书圣。
忘忧刀道:“无相领兵来犯,屯兵山脚,忘忧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这次的行动三圣对此有何见解。”
书圣道:“无相行事神出鬼没,鬼计多端,我方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剑圣道:“我方被围困,只守不攻,短暂数日无妨,倘若时日一久,粮草用尽,势必不攻自破。”
忘忧刀眉头一紧,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看向医圣。
医圣道:“论实力,两方伯仲之间,无邪虽有备而来,短期之内,但不会贸然进攻。唯恐另有意图。”
……
众人正商议间,紫芸急忙闯进大厅,气喘吁吁的说道:“启禀……师傅,强晶留书信一封,要亲手转交师傅,说什么……能解忘忧之困。”
众弟子面面相觑,喜忧交加,也不知此事是否真的能因为一封能化险为夷,又或是另外强加条件谈判,只要能保住忘忧门安危,不伤性命,任何事情都是可谈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厅一片哗然。
忘忧刀面无表情,眼神坚定,一言不发。
这时剑圣说道:“紫芸把信拆开看看。”
大厅顿时一片寂静,静到似乎可以听秀花针掉到地上的声音。
忘忧刀忽惊呼:“且慢!”右手一伸。
紫芸只感一道劲风袭来,手中的信函被一股无形的力强吸飞了出去,大惊不已。
众人大惊,难道此信有不可告人之密。
忘忧刀接过信函,面露笑意说道:“即然是无邪传话要紫芸亲自转交与我,就由我来打开这封信。”说完撕开封条,将信函打开。
众人都目不转睛望着忘忧刀,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期待信中好消息。
但见忘忧刀身子微微一颤,脸色时好时坏,随即又面露喜色说道:“无邪短期之内不会攻山,大家严加戒防,以防万一!今天到此为止,散会!”
寂静的大厅顿时被这一喜讯打破。众人虽然大喜,也知道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喜讯,紧崩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一下,也不知道以后这事情如何发展。众人退下,各就各位,严阵以待,严加防守,以备无邪作偷袭之举。
无相阵营
阵营内烛火通明。无相赤身斜躺在一个骄艳妖娆女人的怀里。 外面重兵把守,密不透风。无相一边品尝美酒一边眯的眼睛似乎在想事情,脸色阴晴不定。
这位美艳妖娆的女人名叫苍井,无相的亲信,她一直追随无相,忠心耿耿,对无相更是死心塌地。苍井一脸妩媚十分动人,非常享受这一刻。但见无相脸色不好,便伸出白玉般的右手在无相胸前上下游走静静的抚摸,希望能让他舒服快乐。
无相阴沉着脸,脸色变得越加难看,似乎对于苍井的抚摸和细腻手感毫无感觉,反而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苍井不去看这些,只顾用自已最高超最舒服的手法去挑逗去服侍他。双手从腹部从下游走,加快了抚摸的节奏,胸部紧贴无相后背,用力摩擦,火红的小嘴轻轻地咬住他的耳垂,嘴里时不时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无相似乎毫无快感,越加不耐烦,双眉一竖,喝道:“摸够了没有!” 这一怒吼瞬间打破了这销魂的一刻。
苍井吓得赶紧缩回右手,捂着苍白的脸,一脸委屈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子抽搐,似乎想哭泣,但出于害怕,只得忍住,强颜欢笑讨好。
无相坐起身来看了她一眼,只顾饮酒,一言不发。
苍井嗔道:“鸡哥是不是开始讨厌奴家了。”
无相不答。
苍井也跟着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苍白的脸立现红晕。
无相见她轻嗔薄怒,脸泛桃花,更增三分丽色,想起刚这一怒吼,实是心下不忍,双臂一紧,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刚不是有意的。”说着低下头来,去吻她嘴唇。
“报……启禀相王,据探子来报,忘忧刀已身中剧毒身亡,山上竟无人看守,想必都己各自潜逃了。”帐外传信的正是强晶。
无相闻言大喜,狠狠地在苍井嘴上亲了一口,说道:“好!忘忧门从今日起,永远消失!哈……。”
苍井道:“鹤顶红虽是剧毒,无色无味,忘忧刀也并非泛泛之辈,两军交战,不管忘忧刀是否真的中毒,这时山中竟无人看守,恐怕有诈。倘若我们贸然直攻上山,对方来个瓮中捉鳖,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此话一出,无相狰狞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苍井自信扭动着迷人的腰,站起身格格骄笑道:“我们只须派个有实力的亲信到无情殿一探究竟。”
无相点头默许。
夜色降临,一轮圆月挂上树梢。
忘忧刀没有丝毫睡意,仍然在看书。
外面,紫芸在练功,拳声脚影,劲风呼呼。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紫芸练到酣处,一阵阵劲风扑面而来,劲风中还夹杂着飞花树叶,如针一般扎在脸上,痛得让她睁不开眼。紫芸大惊,左手衣袖遮脸,右手握刀,下意识朝门前退了两步。
劲风一停,紫芸睁开眼一看,只见一个身高三尺的白衣青年人,双手抱剑于胸前,剑眉星目,双眼炯炯有神,面无任何表情耸立在迎客松树下,带有一种高不可攀的傲意。
紫芸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屑说道:“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天下第一剑。”
无敌不答。
紫芸翻了个白眼,又历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无情殿。”
无敌不答。
紫芸又道:“劝你最好赶紧下山去,要是我师傅看到你,你必死无疑。”
无敌道:“叫你师傅出来。”
紫芸也跟着摆出一副傲人的样子说到:“相见我师傅,行!得先接我三刀。”
无敌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说道:“你,没有资格。”
紫芸又气又恼,二话没说暗运内劲刷刷飞出两刀,快如闪电。
无敌左一避右一闪,很容易就避开了。这两刀射了个空,全射在树杆上。
无敌道:“还有最后一刀。”
紫芸心下不服,奋力发出了第三刀。
这一刀有排山倒海之势,奇快无比,劲风大作,杀伤力明显强过前两刀。无敌不敢怠慢,眼现凶光,强运内劲,身周风声大起,怀中长剑震动,翁翁作响,呛啷一声,寒光耀眼,长剑出鞘,剑影在他上空从左至右划出一道半圆, 双手接剑,眼看飞刀将至,闷喝一声,一剑劈出。
“砰”的一声青响,飞刀射断无敌手中长剑,直射向喉咙。无敌双手虎口已裂,已无力再出第二招,也没有时间再出第二招了,只有睁眼等死。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忽地一股劲风卷到,飞刀猛然掉头转向,直射进旁边的迎客松,树身震动,叶子飘落。手上鮮血已染红了他的衣袖,他睁大双眼站在原地,苍白如雪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之色,只有不可思议之情。但又见他身子晃了晃,“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痛苦之极。
紫芸又惊又喜,嘴巴张得大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打败天下第一剑。略一冷静,只觉有一股暖流源源不断从背心涌入,游走全身,只感浑身,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侧身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师傅在背后传功给自己,芳心大喜。
无敌看到是忘忧刀,见他神情自若,犹如天神下凡耸立在紫芸背后,丝毫没有中毒的异样,浑身不禁一颤,心下更是骇然,但又不得不服,说道:“今日一战,在下输了,多谢刀下留情。”
忘忧刀道:“回去转告无相王,和平共处才是王道,杀戮只会自食其果,忘忧门绝不手软。”
紫芸向他挥了挥手,嘻嘻一笑,道:“你已受伤了,快点回去疗伤吧,再见!”
无敌心灰意冷,纵身一跃,消失在夜空中。
待无敌走远了,忘忧刀才道:“紫芸你扶我进去。”
紫芸不解,依照吩咐,将他搀扶进去。但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冒汗,步伐蹒跚。自己心下疑惑,不敢多问,扶至床头坐下。
还是忍不住关心问道:“师傅,您没事吧。”
忘忧刀不语,眉头紧锁,额头青筋凸起,似乎很痛苦,忽然紧捂胸口,用力说道:“传……医圣,此事……不可……外泄……”话没说完,“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倒床不醒。
紫芸惊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一边哭喊道:“师傅……醒醒!”又怕声音大惊动其他人,只得哽咽哭泣,伤心不已。赶忙又从房间里找来毛巾给他擦试嘴边血污,见还有体温,心下大慰,赶忙朝医馆疾奔而去。
此时医圣正坐在炉前炼制丹药,得知紫芸传来消息,大惊不已。药房还没得及收拾便匆忙与紫芸来到无情殿。
医圣帮忘忧刀把脉,脉象时有时无,混乱不稳,立即吩咐紫芸去取些热水来,忙又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放入他口中,然后将他扶坐起,又传输了一些真气。
紫芸烧好热水端进来,小心翼翼帮师傅洗脸然后又用热毛巾敷在额头上,见他苍白英俊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心下大喜。
医圣脸色沉重,目光异常敏锐看着紫芸,捋了捋胡须好奇说道:“掌门怎么会身中鹤顶红巨毒。”
此话明显有责问怀疑之意,紫芸全身一颤,又是害怕又是担心,不敢和医圣对视,低下头,支支吾吾,也说不出来,因为她也不知道师傅为何中毒。因为她也明白,自己是忘忧刀的入室弟子,忘忧刀武功高深,外人不可能有机会接近,除了最亲近的人有机会下毒还会有谁,如今师傅的衣食起居都由她亲自来照顾,恐怕是百口莫辩。
房里的气氛刹时间变得非常紧张,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这时一声轻咳,打破了这异常紧张的氛围。忘忧刀微微睁开双眼,伸手想要坐起,却又使不出劲来。紫芸忙将他扶坐。
其实刚才忘忧刀晕迷之时,头脑仍有几分清醒,对于刚才他们的谈话虽然没有听得十分清楚,但已知晓其中之意,这才用尽全力勉强醒来。
医圣见掌门苏醒忙躬身弯腰抱拳行礼。
忘忧刀轻抬右手,示意不必多礼。说道:“我身中巨毒……咳……与紫芸无关。”
紫芸顿时豁然开朗。
医圣哦了一声似有不解。
忘忧刀接着道:“无相王派强晶传信,将信函交给紫芸……咳……让紫芸转交与我,无论谁打开,都会中毒……咳……他的目只想托住我……”说到这里似乎很累了,不再说了,转头看向医圣和紫芸,看他们是否已听得明白。
医圣满眼通红,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异常怜悯慈祥,忧心忡忡的看着忘忧刀,心下除了敬配还是敬佩。他已完明白,原来忘忧刀早已身中巨毒,之所以没有发作,完全靠他深厚的内力免强镇压着,只要不发动内力,短时之内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为了保住忘忧门百年基业和数百条人性命,亲自打开了信函,还将中毒一事隐藏,如今两军交锋,箭在弦上,一但对外公开,定会影响士气,军心动摇,只得让自己默默承受了这一切,这是何等的勇气、魄力和使命。无相王把巨毒藏于信内,他也知道紫芸是忘忧刀入室得意弟子,紫芸如果中毒,他料定忘忧刀定会舍命相求,如果是忘忧刀中毒,实则更好,免除后顾之忧。其实无论谁中毒,他都会趁此良机出兵攻打忘忧门,适才无敌前来挑战,目的也是试探虚实,看他们二人是否已中毒,忘忧刀为了镇住无相王,用尽余力,发出了最后一刀,导致毒性攻入心脉,命不久矣。
紫芸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热泪盈眶,泪水像断了线的珠随着面颊流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