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记
在家素来安逸,不知疲倦,每日睡觉,晒太阳,间或出去打牌放火。日子过得慢,记忆力慢慢下降,家中吵闹,也读不下大部头的书。安逸渐渐消磨掉清醒,跑步变成散步,日记都懒得写,趴在被窝里聊天调侃看闲书。
不知道胆量这种东西会不会随时间消减,现在点个鞭炮都须有安全线。年里灯笼越来越红,折腾的意愿却越来越低,似可看着盆中花便可耗去半日。时不时还是会与父亲有所争吵,最后都只能调侃,“你说的都对”。而后想想,代沟真是有意思的东西;加思钱穆所述中国,会觉释然。有时会想起小津安二郎电影平静的叙事,湖面下自有波涛。清酒,榻榻米,茶道,似又太简单,生活会变得无趣。安逸之后也许会无聊,反而寻求某些东西得以获得永恒平静。记忆的流,也只有在梦中再走一趟儿时岁月。回校前几日,总是会有奇怪梦境,努力去捕捉,去控制,游戏意味不减。时常会发呆,作为第三者看着自己,像来到另一世界,有时会不知所措。笛卡尔坚信二元论,多大又是因经验,而经验又有多大部分可以相信?
年前一日,父亲的姑父去世。除夕喝过酒,他上楼去睡觉,步履已有年老之态。不知道为何人会随着年龄增长变得愈加健谈与多愁善感至难以自控。时或会想去了解,一个怎样的传统会形成现时的自我。人会在历史中学会谦卑,知道不可有知识的僭妄。时常不经意察觉所积恶习,似特别对安静有种偏好,不然生活会变得混乱且不可控。常反思,诸多毛病,察觉,承认而后消解。一味躲避,生活难有起色。
回校准备复试,人少,枝干快要抽芽,有风,可以看到蓝天,。可以看书,看电影,无人扰:亦可晒太阳,发呆,放空自我。学校里玉兰花的花苞慢慢绽放,路过时有香气扑鼻。昨日才发现农学院前已有满树花开。高中时升国旗时常偷摘几朵,现在想想就觉得蛮好的。突然好想一中的樱花,海棠,还有合欢树,其他多已不大想起清楚样子。
常想,大多事无论计划时还是做时还是要勤勤恳恳,不必顾虑太多;亦不要肆无忌惮,做到不自欺就好。最近做事总是拖延,好久不写东西去打理一下头绪,头脑一如荒芜的百草园。正是春时好季节,还是要勤勤勉勉。近些日子等结果,难说有多焦急,只觉落入狼群,思维慢慢被蚕食,阅读碎片化日益严重。
昨日大多收拾妥当,生活亦可迈入正常轨道。读书,跑步,看电影,思维藉以一以贯之,筹划着下次的长途旅行。生活的趣味大多因前方不可知,而自我又无所畏惧,凭着个人意志勇敢前进,虽时常举步维艰,却真实地不能更加真实。
读到《沉默的一小撮》中一段:“这世界,我们对它的认识是个盲人摸象的过程,谁也说服不了谁,哪怕都摸了同一个部分,各有喜怒哀乐,各有各的念想。如此想来,一个人,他的评判,他的论断,甚至他骂你,其实都是在泄露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在乎什么”,近几日的纠结烟消云散。还是要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笑非
丙申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