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一个人的感觉,就像小心翼翼屏住呼吸

1
姑娘说:我好想他。
我说:别联系他。
说完,默默地点开那个备注为渣男的头像,然后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逐渐忘掉一个人的感觉,就像小心翼翼屏住呼吸。
2
我曾经很喜欢一个人,不,准确地说,比喜欢多得多。我喜欢过各种各样的男孩子,就像小孩子喜欢不同类型的娃娃,一时兴起。可他不一样,他是第一个让我不由自主联想到未来,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我想,那应该是一种被称之为爱的感情。
那时我在学校,他休学在家。
我比较嗜睡,一天不算午休七个小时才算基本及格。可那时我总是宿舍最后一个睡的。带着满心期待和欣喜,抱着手机不知疲倦地跟他聊到凌晨将近一点,早上不到五点半就要起床,早操,早自习,新的一天,循环往复。
有多喜欢,就有多大的力气为他做出改变。
那个时候我面对他的心情啊,就像迷妹面对自家爱豆。他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举手投足都自带光环的明星,而我是带着满满的爱站在台下仰望他的万千迷妹之一。
于是我每天都感觉自己幸福地冒泡。因为那么多人喜欢他,可是只有我幸运地能跟他牵手拥抱,能跟他分享我的喜怒哀乐。
在听信爱情的年纪,我以为牵了手,就会一直走下去,像传说中的一辈子那样。
3
后来,暑假,不同城市。
老爸意外查出肾结石,且结石较大,已经影响了右肾的形状和功能。于是刚做完一个小手术还未完全恢复的他,马不停蹄又进了医院。
在医院听到最多的声音,除了医生、护士的问询,还有病人痛苦的呻吟、亲友的抽泣。
普通人一生都难有那么一个机会去手术台上躺一回,说不怕当然是假的。冰冷的刀子在身上划一道,病人当时打了麻醉不知道,可手术室外等着的亲人却感同身受。
而我除了这一层煎熬之外,还有个秘密。
我在等他的消息。
晚上躺在陪护床上,我握着手机等很久,每隔一会儿就看一下时间,一直从十七点看到二十二点,二十三点,然后慢慢地睡着了,手机还牢牢地握在手里。
印象中有一次,老妈发现了这种情况,她试着把手机抽出来,可我明明是睡着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她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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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手机,等的时间越来越长。后来,就等到了他相当于分手的消息。
那会儿老爸做完手术没多久,躺在病床上,很虚弱。我怕控制不好情绪,说:妈,我出去待会儿啊。然后一个人一步一步数着楼梯,走下十七楼。
我蹲在小亭子边,一个字一个字看他发的消息,生怕是我理解错了。不记得蹲了多久,只记得从天色渐晚到完全黑透。老妈等不到我上楼,给我打了电话,我努力压制情绪,强装平静地说:马上就回去。
开学那天,老妈送我到车站。从出病房的门开始,我就忍不住眼泪。我也不知道哭些什么,就是想哭。她看着我,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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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掉一个习惯很难,戒掉一个曾让你满心欢喜的人,更难。你明明知道他就在那里,可你再也不能像平常那样跟他说晚安。那些平日里的碎碎念,你只有让它们在肚子里慢慢溃烂,等到能消化的时候,再不痛不痒地排出体外。
那段时间,我看见的很多人,都像他,然后削肉剃骨般细致地难受。
我像是没了魂,长时间发呆,做什么事情都不能集中注意力,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致。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我太丑了?或者不够温柔?还是说话方式不对?
我还为他找了好多理由:他放弃我不是因为不喜欢了,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这是在为我好……
后来,他去当兵,我哭过不知多少次,逼着自己认真生活,好好学习。
高三的重压,一段感情和一段友情的消失,很多次濒临崩溃。周围许多好友不离不弃,可有时候,尤其是晚上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时候,想到曾经这个时间还有个人能跟我聊天,而现在……一时间觉得孤独地快要窒息。
也曾一度失眠,后来可能累到极致,哭不动了,也学不动了,失眠不治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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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两年已过,他正退伍归来。我用了一年多时间戒掉他,却不得不再用一段时间戒掉另一个人。
医学常识告诉我们:屏住呼吸是不会死的,一段时间之后可能会休克,然后大脑支配呼吸系统自主呼吸。
忘掉一个人的感觉,就像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只是一段时间之内难过得要死,却始终不会死。
最终,当时以为过不去的都会过去,只是曾经柔软的心起了茧,再难动情而已。
可我仍旧希望好姑娘们能早日遇见良人,不用忘掉谁,不用难过,也不用尝试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