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图写故事】再闻岸上踏歌声
李白走出关口,剑阁峥嵘,回头再望,烟雾缭绕里的大匡山清冷俊秀,这一方水土里,人来人去,它似乎看淡了这一份尘世的羁绊,终究,没有真的隐士,所谓归隐,只是为了积攒力量,静待有朝一日大鹏扶风而起,在九万里的云巅之上扶摇而上,毕竟,俗世的功名利禄,不是说放得下就能放得下的。
《红楼梦》里跛足道人这样唱到: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于李白,也没能免俗。
出发的行舟催促着,舟上的行人聒噪地谈着,偶尔响起一声声应景的笑声,荡在空旷的山里,天上开始飘着斜斜的雨丝,暮霭低沉,伞下,是诗人怅然的面庞。
缓缓地,告别着待了三年有余的大匡山,告别着三年的内心的静寂和安稳,他终将那份潜藏的不满足枝枝根茎仔细刨出,慢慢拔起,接下来等着迎接他的是钟鼓馔玉,是贵妃捧砚,是力士脱靴,也可能落得个壮志难酬,他在内心盘算着,想必玉真公主已经在圣上那里替他周旋过了,想那天见到公主,诗人也是使出毕生所学,用尽全力地用语言描摹着她的美“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清晨鸣天鼓,飙欻腾双龙。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而往后,他也要用一句句的诗词,敲开通往坦途的门。
岸上踏起歌声,配着轻快的节拍,回头望时,却再也不是好友的身影,行舟离开堤岸,钝钝地划开江面,几只猿猱在两岸轻轻啼叫,李白突然想起了那年游历泾县,好友汪伦也是打着这么轻快的拍子,一直目送着他消失在江边,只可惜,物换星移,一晃眼过去了或多年,这些年里,也是遍历名山大川,看过春夏秋又冬,而今,他终也要弃了这山鸟虫鱼,不再处江湖之远,遥念君主,而是要居庙堂之高,谏议时策。
船一路驶开去,向着神京的方向,他似乎离一些东西越来越远,却也离另外一些东西越来越近。
孟子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是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