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

昨儿夜里小妞儿又哭了，应该是做了噩梦。她边哭边喊：这是我的奶奶，别抢，这是我的奶奶……赶紧拍了拍她，又安慰了几句，才算安静下来。

昨晚跟爷爷谈话，我才知道前天七爷说的“妈有点儿不舒服”到底是什么。那哪是“有点儿不舒服”，分明是从鬼门关前打了个转。扩散到肺部的癌细胞，再次露出了它们的獠牙，尽管吸着氧，但奶奶还是几乎无法呼吸，送去抢救，才算暂时把命捡了回来。

从昨天下午开始，奶奶已经几近昏迷，她整个下午都没有睁开眼睛，也不再说话了。身上疼起来的时候，她就紧紧皱着眉头，嘴里发出”啊~啊~“的叫喊。

医生要求换个病房，理由是打扰同病房的病友休息。但我们都清楚，她们知道奶奶的时间不多了，怕影响其他人，所以才要转去那个单独的小屋子。

听到这一连串的消息，我晚上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一直在回忆过往的点点滴滴。

今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妞儿送去了姥姥家，回来接上爷爷，带他去医院看望自己的老伴儿。

我和七爷犹豫过，但最终还是觉得应该让他再去看看。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躺在病床上的奶奶，已经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她的手紧紧抓着床边的栏杆，也会用力回握我们的手，但她的眼睛已经无法睁开，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坐在床边的爷爷，只能一遍又一遍摸着奶奶的手。

看着他们老两口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但无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