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玉碗记》第七章
良运去龙困浅渊
衣带短繁华成梦
诗曰:
秋风萧瑟秋气深,
堪将愁闷对黄昏。
悲也消魂,
喜也消魂。
落黄缱绻何容身,
满腹凄伤相思尽。
笑也频频,
泪也频频。
却说芃芃来到后厨把管家忽来造访之事诉于吴泽,吴泽安排周妈及芃芃先躲在后院,然后出来招呼冯瑞,道:“敢问客官吃点什么?”
那冯瑞见到吴泽,因刚才怠慢之故,忿忿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我以为人都死了!”
吴泽也不想惹事,故而陪笑道:“客官说笑,因刚才在后院会客,多有怠慢,还望客官见谅。”说罢抱拳施礼。
冯瑞见吴泽并不恼怒,还施礼赔罪,也不好发作,遂问道:“敢问店家在此开店可曾见到一小姐带一老妈在此打尖住店?小姐芳龄二八之春,身若杨柳娉婷,面若桃花含春;那老妈年约六旬,腰若水桶霜染鬓,肢似枯木岁月侵。”
吴泽闻之,暗道不妙,他说这二人正合爱妻芃芃及周妈模样,遂扯谎道:“确实未曾看到。”
“当真?”冯瑞心存疑虑。
“当真未曾看到。”吴泽更加坚定回道。
冯瑞无奈,只好悻悻而去。
却说吴泽待冯瑞走远,赶紧关上店门,来到后院,报知芃芃及周妈,商议对策。
周妈道:“既然冯瑞没有寻到人,定不会善罢甘休,况这里离萦梦山庄仅几十里水路,司徒老爷早晚将找到这里,是之奈何?”
吴泽道:“我有一策,不知妥否?此去向北八百余里便是东都洛阳,我本家胞哥在东都开一粮行,我们可以雇车到得东都,暂投胞哥之处以解燃眉。”
周妈道:“此策妙极,此去八百余里,老爷哪里能寻得到呀,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周妈望向芃芃,芃芃怏怏道:“妾身近来衣带渐短,恐已六甲在身,途旅颠簸,恐有不便。”
吴泽闻之,甚喜,又想到驱驰东都之事,不禁忧从中来,愁眉紧锁,闭口不语。
周妈见吴泽不语,遂道:“要不我们先去谷县躲避,离此仅五十余里,待小姐历罢怀胎之苦,再去东都不迟。”
吴泽闻之,道:“别无他计,只有如此。”遂雇得马车一辆,退了店面,把银钱衣物等俱装上车,申牌时分启程奔谷县而去。
却说马夫载道吴泽三人行有二十余里,前方尘沙飞场,呐喊声隆,一彪军马迎头开来。
马夫只好把车停在路旁,让开道路。那为首一官军来到近前,只见那官军确实威风,诗曰:
眉分八字天庭满,凛凛英气旋;鼻正口方地阁圆,巍巍虎胆寒。霸王枪幽幽银光现,豸狼逃窜;天残剑锃锃锋芒展,魑魅奔散。银盔铠甲着在身,顽敌营寨翻;枣红战马跨下驰,强寇城池陷。
官军首领来到近前,喝问道:“汝等何人?车内谓谁?”
马夫未曾见识过如此阵仗,战栗着上前答道,自己乃受雇于车内一家三人的车夫,欲去谷县谋一生路,还望将军开恩,行个方便。
“不可,快快让三人下得车来!”
吴泽三人闻之,早已出得车来,来到为首官军近前,倒身下拜。
那官军看吴泽年轻,又生的身材魁伟,显面容光鲜,倒有几分英气。各位看客定然疑惑,吴泽不是面相粗糙丑陋吗?怎么现在又生的光鲜了。原来吴泽自从娶了芃芃小姐,合该时来运转,面相竟然日渐光滑细嫩,三月有余,粗鄙之相竟全然不见。
那官军暗忖,朝廷为平边陲之乱,贴出征招檄文,凡满十六岁男丁,只要身体康健,须得主动服兵役,这少年公子身材如此伟岸,何故于此?必要强行征去,为平边陲之乱效力。遂道:“起来说话吧。”吴泽三人方起身立于马前。
官军首领道:“朝廷征招檄文已公布多日,而公子去流落于此,有违圣意,有负皇命,今日你可让你身旁家人自去,你定得留下,随我一同扫奸平乱,杀敌立功,如若不然,当以违抗圣意之罪论处!”
吴泽听闻,不觉晴天遭逢霹雳,心胆俱惊,芃芃也是惊愕不已。
那领头官军喝道:“留是不留?!”
吴泽知道,如果坚持己念,一意孤行,定然身命不保,不若答应征招,待寻得机会逃脱,再与爱妻芃芃会合。
遂应道:“愿留。”
“好,这是十两银子,可付于你家人,然后你可随我一起出征平乱。”
于是,吴泽把十两银子交于芃芃,依依话别。芃芃此时柔弱的芳心碎了一地,万语千言如何形容离别之苦。正是:
云淡天高秋水盈,
凄凄鸿雁哀穹窿。
秋水悠悠东流去,
渐行渐远渐无穷。
霜尽红叶何人扫,
满腹惆怅对谁倾?
芃芃与周妈又回到车来,吩咐车夫赶路,忽听车后有人大喊道:“前面马车请留步!”不知此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