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致远 | 《乌合之众》第二卷《群体的思想观念》概要整理

PS：第二卷的不少内容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知。尤其是间接因素中的“教育”和直接因素中的“经验教训”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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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影响群体观念的间接因素

1. 民族因素

民族因素起支配作用。一切文明成分，都只是民族性格的外在表现。民族性格的影响大到可以支配具体群体的具体性格。

民族性有强大的力量，任何文明元素在跨民族时都会发生深刻的变化。

2.传统因素

各种传统是民族精神的凝结。群体是传统观念最坚定的拥护者。

传统代表过去的思想情感和需要，是民族性的综合反应，对我们有强烈的影响。

一个民族就是一个物种，被自己的历史塑造，所以就像其他物种一样，只能通过漫长的遗传积累进行改造。

人类诞生以来只有两大任务：建立传统结构，并在其益处消失之后，努力摧毁它。没有传统，就没有文明；没有对传统的破坏，文明的进步就不可能。

3.时间因素

正是时间形成了群体的思想观念，至少形成了这些思想观念得以生长的土壤。

时间建立思想观念，然后打破思想观念。时间可以帮助混乱走向有序。

4.社会政治制度

人民一时的奇思怪想并不统治人民，而人民善于奇思怪想的性格决定了他们需要被管理。

决定民族命运的是民族性格，而不是政府形式。任何不为这种民族性格量身定做的制度都只是借来的衣服，或一种乔装打扮。

5. 教育因素

教育是改善或恶化群众精神的一大因素。

很多大哲学家毫不费力地证明，教育不会使人高尚或幸福，也不会改变人的本能或激情基因，而且有时不是有用而是有害，只要进行错误引导就行。

统计学家印证了这一点，犯罪率随着教育（至少某种教育）的普及度而升高。文盲中每发生1000件小案，文化人中就会发生3000件大案。这大概就是中国古话说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吧。

良好的职业教育当然不会提升道德水平，但最起码能在提高职业能力方面产生很实用的价值。

牢记课本以培养能力的教育方式是完全错误的，接受了这种理念，学校会全力以赴地硬灌课本。从上小学到大学毕业，年轻人什么都不干，就是死记课本，一概接受，个人能动性完全不发挥作用。对学生来说，上学就是听话和背诵。这是可笑的教育方式。做的每件事都以默认和盲目相信老师的绝对权威为前提。它唯一的结果就是让我们变得自卑和无能。

头脑只有在正常的自然条件下才能形成。只有作用于感官的无数感受才能促进成长。年轻人每天在车间、矿场、法庭、事务所、建筑工地、医院里，见到顾客、工人和劳动场景，体验自己干得好不好，亲自赔钱赚钱，才能获得这些感受。这样学生就能看到、听到、摸到甚至闻到无数的小细节。不自觉地获得这些感受，静静地酝酿，心智就能慢慢成熟，他们早晚会领会某种新的方法：如何组合、简化、节约、改进和创造。

接地气的理性、勇气、毅力是年轻人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装备。

一国年轻人接受的教育，能让我们知道国家的未来。

第二章  群体思想的直接因素

1. 关键词、套话和形象

形象对群体特别有冲击力。形象不都是用手塑造的，利用关键词加套话可以巧妙地将它们激活。关键词激活的形象会产生力量。有时词义越笼统反而越有力。比如民主、平等、自有、社会主义等词语，含义极为模糊，却携带着真正的魔力。

关键词唤醒的含义和它们本身的含义无关，在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时期意思不同，套话则一成不变。特定词语携带着特定的时代形象，它们能激活这些形象，就像控制电铃的按钮一样。

词语没有稳定的含义，它的含义随着时代和民族的不同而不断变化。如果我们想用一个词去影响群体，就要知道这个词对这个时间的这个群体的特定含义，它过去的意思并不重要，将来被另一群精神结构不同的人怎么理解也不重要。

当政治动荡或信念变化让群体开始痛恨某些词语激发的联想，真正的政治家的首要任务自然是换个说法，同时不碰触到制度的实质，因为制度的实质和民族的遗传结构紧密相连，改不得。

2.幻想

群体热爱幻想而非真相。

文明出现以来，群众便一直被幻想所掌控。谁能创造幻想，他们就为谁多多地建庙、塑像、立碑，远超任何其他人，不管是过去的宗教幻想还是现在的哲学幻想和社会幻想。

幻想无疑都是虚假的影子，可幻想最终推动着各个民族创造了最自豪的艺术和最伟大的文明。

今天的社会主义如此强大的原因在于，它是唯一活下来的幻想。虽然有各种科学论证，可它仍然在继续发展。它的力量主要在于一件事：其领袖都是“足够无知”的人，敢于为人类承诺真正大胆的幸福。

3.经验教训

只有经验教训能让群众接受不得不接受的真理，并抛弃膨胀的太危险的幻觉。

经验教训只有不断重复才有效果。一代人经历的教训，对下一代人一般不起作用，所以用历史事实说服不了任何人，证明不了任何事。史实的唯一作用就是证明：各代人到底需要亲自经历多少事才能吸取教训，哪怕动摇一下根深蒂固的错误观念。

4.理性

理性对群体没有影响。群体只被无意识情感支配。

知道如何影响群体的演说家从不诉诸理性，而是操纵情绪。逻辑学对群体不起作用。要让群体相信，首先要弄清为什么会群情激昂，并假装自己也有这种情绪；然后用直线思维唤起强烈的暗示信息，去修改群体的情绪；如果需要，还可以不时回到引发群情的观点去试探演讲的效果，这是最重要的。演讲者必须不停地根据当下的效果改变语言，所以提前准备好的演讲稿注定没有用。

要理解理性完全无力对抗情绪，甚至不必降到原始人的级别。只要想一下宗教迷信就够了，它完全没有逻辑，却完全地持续了那么多个世纪。

如果没有幻想带来的热情和坚定，单凭理性无疑无法推动人类社会沿着文明的轨道前行。

第三章  群体领袖及其掌控方式

1.群体领袖

只要若干生物聚集成群，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本能地服从领袖的权威。

各民族从不缺乏领袖，但并非所有领袖都是被强烈信念驱动的传道者。他们常是巧言令色、一心谋私的政客，用取悦低级本能的方式操纵群众。也许这种方式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但都是暂时的。怀揣炽热信念的领袖则不同，扰动群众灵魂的领袖，无一不是先被一套理论吸引住然后才有磁力的。这样他们才能在同胞心中唤起“信仰”这种强大的力量，把人完全变成梦想的奴隶。

激发信仰一直是伟大的群众领袖的功能，不管是宗教信仰、政治信仰还是社会信仰，不管是信仰一本书、一个人还是一个理念。

只要一个人进入群体，就会迅速受到领袖的影响，无论他是做什么的，无论高低贵贱。大部分人，尤其是群众，在本行之外并不对任何问题具有任何清晰和理性的观念，领袖指导他们。

领袖都很专权，实际上专制是拥有追随者的前提条件。

对乌合之众进行招魂的从来不是对自由的需要，而是对奴役的渴望。喜欢服从是一种本能的需要。

2. 领袖的掌控方式：断言、反复和传染

简单、纯粹的断言，不带任何逻辑，没有任何根据，是洗脑群体最有效的方法之一。断言越简练，越不带任何论据和论证，就越有威力。

但如果没有不断的重复，断言就没有真正的价值，而且要尽量使用统一的措辞。反复的断言，会使信息以特别的方式深入人心，并最终能被人接受为不证自明的真理。

当断言经过充分反复，且态度保持一致，强大的传染机制就会开始运行，形成所谓“风评”。不在一起的人之间也会发生传染。有些事情一发生，就能影响所有分散的个体，传染性会让所有人产生统一倾向，这是群体才有的特点。

3. 气场

理念在断言、重复和传染的作用下得到普及，获得了广泛的威力，于是它们得到了叫做“气场”的神秘力量。

气场说到底是一个人、一本书或一种理念的精神控制力，这种控制会完全麻痹我们的判断力，让我们满怀敬畏。

气场可以分为外来气场和内在气场。前者来自头衔、财富和名气，可以独立于内在气场。内在气场则是一个人本身的力量，可以和荣耀、名气、财气等共存，也可以被它们加强，但没有这些东西它也能独立存在。

内在气场能让拥有者对周围的人施加真正的磁力，虽然大家的社会地位平等，而且拥有者并不使用普通的操纵手段，但他们能让周围的人无条件接受自己的思想情感。

所有拥有气场的人、理念或事物，都会因为传染而得到迅速模仿，无论自觉、不自觉，并导致整个时代都接受特定的情感模式并表达这些思想。

气场的产生和很多因素有关，其中成功总是最大的一个因素。任何成功人士确立的理念，都能让人沉默，仅仅因为成功这件事。

第四章  群体思想观念的变化极限

1.牢固的信念

共同信念是文明不可或缺的支柱，它决定思想的主流，只有它能激发信仰，创造历史责任感。

因为共同信念，每个时代的所有人都被网进了一套传统、观念、习俗中去，他们摆脱不了束缚，所以每个人都很像。人的行为首先受信念的指导，其次受到信念形成的习俗的支配。这些信念、习俗约束着生活中最小的行动，最独立的灵魂也难逃其掌控。

2. 可变的观念

所有与民族共同信念和共同情感相悖的东西都无力持续，分流很快就会回归主流。如果一种信念与民族的共同信念或共同情感毫不搭边，就没有稳定性，就会受制于偶然性。它们都是暗示和传染形成的观念，所以是动态的，它们迅速产生和消失。就像风在海岸吹成的沙丘。

在今天，民众的可变性观念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多的原因：一，共同信念不再像过去一样决定流行观念，它的衰落为来无影、去无踪的偶然性观念提供了土壤；二，民众的力量在不断增强，而群体思想的特点就是嫉妒不稳定；快速发展的媒体把完全相反的思想持续带到群众面前，每种观点带来的信息都会被相反的信息抵消掉，无法变成共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