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钟
2021-02-13 本文已影响0人
貉天梵
外公外婆的家里有一只钟,一只新式的、小小的钟。
这不是一只有着长久历史的老钟,却也有个十几年了,大概率与我同岁。据妈妈说,这是少有的、随外公外婆一起从老宅搬迁出来的物件。
但在我眼里,它会是一条通道、一个机会,去触摸那个我曾住过却已毫无印象的老宅、去寻找难以发掘的我。
春节,我来到时,它静静地躺在一角,在兴高采烈的吵闹声中,享受独属它的安稳祥和。我虽羡慕它能够静下心,却也不总把它放在心上。只在半夜,能听见它的声音。有趣的是,似乎所有钟都是“嘀嗒——嘀嗒——”地响,它却是独一无二,“怯——怯——”地轻语,并非向我——向它自己。
值得一提的是,那钟似乎从未停止过。它只是永远“怯——怯——”地响,偶尔,这种轻而复的声响使我厌烦,更多的时候,是恐惧。
要说明的是,我不惧怕黑暗。我深知黑暗与光的关系,我不知道我害怕什么。
后来我才明白我所恐惧的:当时我的同学们个个展露出来身怀已久的绝技,一时间,我压力倍增。看着他们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玩”得自由,我一时发现不了自己的长处。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我所怕的。
没错,钟声很轻,我的“声音”,也是;没错,钟声似乎独一无二,我也自认为如此,但同样款式的闹钟遍地都是,我必须承认……
而且,我和自己说:这钟有魔力,不会停止。这只是幼稚的自我安慰。之所以会怕一个微弱的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我害怕自己脆弱的生命稍瞬即逝。因此,在每一个黑暗的晚上,我躺在床上,放空思想,只听钟声,为的是,等待钟声的突然停止。我认真地聆听着钟声。
而你我又怎么知道,你我的声音何时停止、?谁来聆听你我单调的、最后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