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之年

我并不在意痛苦被拆解成几等分，因为在那么长的年月中，它最终都只会变成一整块的痛苦，长久的，无望的盘旋在过去的日子里。

约莫十三岁或者十四岁那年，我开始了整日整日的焦虑与烦闷，无论是清晨去上课，还是晚上下课后回家，在人群里是青春洋溢，孑然一身是死气沉沉。尽管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个画面，窗外是渐渐昏暗成深蓝的天，摇晃的公交车厢里亮起苍白的灯，我就坐在椅子上随着路况摇晃。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张薄纸，悄无声息飘在空中，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思想。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车厢摇晃起来，我也仿佛随之零碎被摇开了。

不活着也行，活着，也行。

那便是我最痛苦的痛苦了。

我爸爸不理解我，他最喜欢说的就是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乐趣，找到了就能快乐，人为什么要痛苦的活着呢？每件事都有每件事独有的乐趣与意义。

我什么都不说，既不认可，亦不反驳。

其实几年前我也想过，读太多书是不是不好，读得多，就会想得多。我没有不快乐，但我同时也很痛苦，这两者并不相悖。快乐从外界获得，痛苦却是来源于我自己。

或者说，我就是痛苦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