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风雨欲来》(356)陶家庄之战(三)
卯时,天刚蒙蒙亮!郑克爽睡在杂草堆里憋不住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好起身披上棉衣从枯草堆里爬了起来。他着急要放水,跑出土地庙绕了一圈,找了一棵大白杨树,对着齐腰粗的杨树掏出老二,随着一阵“嗤、嗤”的流水声传来,白色的尿液里冒出一阵阵热气。
放了水之后,郑克爽从喉头吐出一口爽利的白气,整个人不由精神一振,打了个哆嗦,提起裤子,系上裤腰带一气呵成。
进入了土地庙,几个同伴依旧酣睡,只是草垛附近的火堆早已经熄灭。院子里的马匹时不时的打这响鼻,冒着白气,也是一晚的寒气冻得够呛。
郑克爽索性睡不着了,他只好起身烧火做饭,喂马匹。忙活了小半个时辰,队长段亭寿和周航已经起身穿好了衣物,而方谦在干草地上翻滚,那是一种精神较量,在起来和不起来做心理斗争。
最终方谦战胜了自己,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几人起来之后,郑克爽有了帮手,手里忙活的事情被分摊了不少,轻松了一些。
“老大,吃了早饭,我们还是去陶家庄吗?”郑克爽不确定的问道。
段亭寿叹了一口气道:“晚一点去吧,我们今天去打探周家庄的方嘉墩所部的动作,昨天方匪一队斥候被我们干掉,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兴许现在已经开始朝着陶家庄进发了!”
“那我们四个还要去触方匪的霉头?”郑克爽担心问道。
“我们的职责就是要探清方匪的虚实,也要让我们知道方匪的实力对我们大铜山是否造成威胁!我骑哨队勇者无惧!”段亭寿语气中带着坚定,即便对手是有两千之众,他要给手下的骑哨打气鼓励。
“勇者无惧!”三名骑哨神情肃穆地齐呼道。
“做饭,喂马,吃饭了咱们早点赶路,方谦警戒!”段亭寿满眼振奋地看着手里的兵,高兴吩咐道。
四人各自开始忙碌起来,这就是在骑哨们在野外生存的日常。
陶家庄。
陶家大院的后院里正房里,陶宇搂着他的小妾呼呼大睡,昨晚疯了一晚上,早上两人精神欠佳。魁梧的陶宇一晚上就被掏空了一般,娶回来如花似玉的小妾才过双十年华,居然有了虎狼之需。初为人妇的小妖精如同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晚上好几次爬到了陶宇身上无尽地索取着男人的精魄。
一双洁白的藕臂静静地搂着陶宇的脖颈试试不愿松开。陶宇喜欢女人用丰满的胸脯顶着在自己的胸口,有一种窒息的满足幸福感。
“老爷!老爷!”后院一大声惊呼。
睡在床榻上了两个人吓得一愣,就像似被人捉奸在床的错愕感,小妾顿时神色慌乱,完全没有昨晚如母老虎般的强势。陶宇也被后院的一声惊呼吓失了魂。
陶宇慌忙火急习惯性地穿衣服,嘴上还低声喊着:“你那口子回来了吗?”
一句话让睡在被窝里的小妾一副幽怨地看着他骂道:“你个老不正经,你习惯睡别人家的炕头了吗?”
清醒过来的陶宇,缓了一下动作,一脸尴尬环顾四周,定了定神,原来这是自己的家呀!咳!陶宇顿时脸上一阵放松,朝着窗外大吼一声:“他娘的!大清早嚎什么丧呢!吓死老子了!”
院子外的下人听到老爷在房里的一声叫骂,吓得菊花一紧,赶紧不敢做声,刚才着急的事情也不敢说了。
不多一会,魁梧的陶宇从正房里系着裤腰带就骂骂咧咧地跑出来了,看着自家下人像一只发抖的鹌鹑跪在地上,责骂道:“你懂不懂咱们陶家的规矩?后院重地不得喧哗,你个杀才怎敢乱了方寸?”
“老爷啊,老爷啊!小人知道咱家的规矩,可是事情紧急,小的才犯了家规,请老爷见谅!老爷啊!咱们陶家庄给人围了!几千土匪流寇们在填埋咱们挖的陷阱和工事呢!”跪在地上的下人不甘心地争辩道。
换作平时陶宇早就对这个下人家法伺候了。但听到有几千个土匪把他陶家庄给围了,顿时就吓得脸色变成了土色。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下人只好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让陶宇确定了消息。
陶宇顾不上吃早饭,叫齐了所有家丁朝着村头方向奔去。
陶宇带着人登上了土墙,看了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那种密集恐惧症扑面而来。这一伙土匪来者不善,有骑兵,有步足,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喊,喊话!”陶宇紧张地都不会说话了,吩咐身边的民兵队长道。
民兵队长明白陶庄主的意思,扯着嗓子对着下面百米开外的土匪们喊道:“喂!好汉们是哪一部分的?可有什么误会?为何今日要围了我陶家庄?”
随后,对面打起了两面旗帜,一面是麻布灰幡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方”字,另外一面旗帜是“杀人偿命!”
土匪人堆里也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姓陶的!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害我一队兄弟?我的一队弟兄在你陶家庄出了事,你今天不要给一个交代,我们方家军会平了你陶家庄!”
陶宇在土墙听了顿时是一头雾水,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啊!他方家军的一队人马何时在我们陶家庄出了事?
民兵队长在旁边听了不由哆嗦起来,他从来没有见到如此大的阵仗,这一眼望去大约有三五千人是有的!上次方家军打陶家庄的时候也不过只是有一千多人不到,这才过了几天,方匪的规模翻了好几倍!
“庄主,怎么办?”民兵队长不由喉头发干,问道。
“怕个球啊,老子又不是没打过方家军!只是话不说清楚,老子憋屈死了!继续喊话!说他们的兄弟在陶家庄出事纯属子虚乌有,没有的事!要是不怕死人,就放马过来谈谈!看老子的暗箭不射翻几个贼驴,老子就不姓陶!”陶宇幽怨地看着土墙不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骂道。
“你们方家军威名赫赫,我们陶庄主也非常敬仰方大当家的!只不过,方大当家的是个敞亮的人,陶家庄也不含糊!你们的兄弟再四处找找看看,说不定已经回家了呢?请速速退兵,请不要自误!”民兵队长有了陶宇的撑腰,语气比刚才自信了许多,言语中也有了一些不敬。
方家墩手里的几个当家的哪里受了鸟这样的气?纷纷呱噪站出来发誓要带自己手下的兄弟平了这陶家庄!
方家墩看了看地形,这一次陶家庄的防御工事好像比之前更加恐怖了,这方圆百步内根本没有办法排兵布阵。首先要花大力气填坑,把这些陷阱全部给填平了,然后还要填了土墙下不远的壕沟。这样攻打那个土墙,兄弟们会如履平地冲上去破了陶家庄!
这填土就需要大半天,陶家庄的人在箭楼上射箭,百步之内都是他的活靶子,他手里的民夫挑土填坑那基本就送菜。
方家墩没有打算填坑,今天带了两千多兄弟过来,这一次带了不少的门板,只需要把门板铺到陷阱上方绝对省事省力。
陶家庄的陷阱很深很宽,一块普通的门板放上去基本是盖不住的,放上去就直接掉下去了。
五当家方远年早就安排民夫和流民收集二百多个木梯和大量门板,用牛车拖了十几车过来。
方家墩大手一挥,几百名民夫和流民扛着门板和木梯朝着土坑方向冲去。民夫们知道简陋和土墙上会射来箭矢,三个人抬一个门板,两人扛一个木梯。门板在前,木梯在后。
一众民夫们背着门板朝前走了大约二十多步,简楼和土墙上密密麻麻地射来了箭矢,大部分箭矢“笃、笃、笃”地插在门板上。门板瞬间就像一只长满刺的刺猬,十几块门板挡下了不少箭矢。
冲出去了三百多民夫,有几十人防护不到位被射倒。受伤的民夫躺在地上翻滚,疼痛得哇哇直叫唤。战场上,没有人会体会受伤且地位低下的民夫们,任由这些民夫们撕心裂肺地哭丧。
很多时候,这些人的命运在他们投降的那一刻已经注定了。村子被突破的时候仍有二心,舍不得一条命在土匪面前委曲求全,宁愿给土匪们当一条看门狗。这些民夫到受伤之后基本就处于遗弃的对象,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人给上一刀,以免成为他们的拖累。
很快,用三十多个民夫的生命,把十多部木梯架在了陷阱之上,然后把门板铺在木梯之上。如此几次反复,死了一百多的民夫,终于把正面攻击的土坑铺平了。
老四刘厚带着八百人的新兵营举着长牌,所谓长牌就是有人高的木盾牌,朝着土墙方向冲去。身后跟着一百多个弓兵,躲在长牌身后,等到离土墙大约有四十步之后,再对着土墙上一阵抛射,压制土墙后的弓箭手。
陶家庄能射箭的基本没有几个人,有二十多个能射箭的民夫就不错的。经过一阵猛射,发了大约十一次,民兵们平常疏于训练,如今要上战场了,射了那么久之后,臂力酸麻没有了战斗力需要休息。
土墙上的弓箭手一停,方家墩手里的土匪们顿时就有了耀武扬威的空间!举着刀就朝壕沟方向冲来。
老五方远年,依旧调集三百个民夫,搬着云梯和木板,朝着壕沟方向扑去。
老办法,云梯可以作为登梯之用,也可以作为铺设壕沟桥面之用,只需要用弓箭手压制墙头,墙头的攻击性顿时就没有了!然后让民夫铺上门板,以壕沟为护城河的陶家庄就成了一句笑话。
陶家庄的土墙不高,大约有两丈多高,也就是后世大约七八米高的样子。
这一下让陶宇着急了,他满头大汗,吓得脸色乌青,喃喃道:“守不住了,守不住了!今天陶家庄要完了!”
刚才身旁的叫嚣的民兵队长早已经面门中箭,脸上流满了鲜血,直挺挺地躺在他身边一动不动,陶家庄的民兵们就几月前还是田里种地的农民,才被陶宇找的教头带了两个多月,这一阵密集地箭雨袭来,就让守在城头的民兵损伤大半!
看着在土墙上嚎啕大哭的受伤的村民们,陶家庄的老少爷们基本都上了土墙上,没有刀枪就用土砖砸土墙下的土匪。看着土匪们将云梯一个个靠上土墙,陶宇内心有些接受不住,今日陶家庄没有退路了,立刻组织起民众,大喝一声:“撞云梯!扔擂石!身后是咱们的妻儿老小,死也要守住陶家庄!”
村民们听到庄主的鼓舞,15岁以上男丁们全部冲上了墙头与墙下的土匪们拼杀。村里的妇女、姑娘们纷纷地在土墙下挑运物资,给土墙的老少爷们提供攻击的石块,石头。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血战就此展开,站在山头上的段亭寿带着三名骑哨,看着这一场屠戮,叹气道:“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