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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2017-03-09  本文已影响69人  言午57
无题

偶读周作人散文《虱子》,掩卷之后,颇觉诙谐有趣,遂撰之。


周作人,鲁迅之胞弟。娶日本女人为妻,抗战时期,他曾在汪伪政府里做事,是个名副其实的汉奸。其人,如同虱子,令人厌恶。但是,其作品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仍占有一席之地。他提倡闲适幽默的小品文,沉溺于“草木魚虫”之天地,文风枯涩诙谐。他的散文,像一扇窗子,打开旧时的田园风光及水乡生活,让我们感受到一种別番的情趣。


引《坚瓤集》中记述:


张磊塘善清言,一日赴徐文贞公席,食鳗鱼蝗鱼。厄人误不置醋。张云,仓皇失措。文贞腰扪一虱,以齿斃之,血溅以上。张云,大率類此。文贞亦解颐。


清客以齿斃虱有声,妓哂之。顷妓亦得虱,以添香置炉中而爆。客顾曰,熟了。


妓曰,愈于生吃。


这则笔记说明,古代达官贵人、清客妓女,身体都寄生虱子,骚痒至极,有人不顾场合,扪虱止痒。其情形,令人作呕,少了些优雅和韵致。


无题

我想起,旧时逍遥津动物园里猴山。一群猴子嘻戏后,太阳下,小猴依偎在母𤠣怀里,母𤠣用尖利爪子,为小猴子捉虱,每毎捉住,塞进嘴里“叭叽”一声,生吞下咽。就像文贞腰扪一虱,以齿斃之。


看来,猴子知道,虱子,愈于生吃。远在汉,草原有一支膘悍的民族---匈奴人。他们身裹兽皮,终日征战疆场,居无定所。猜想,他们衣服和体上,一定寄生成千上百匹虱子。每及宿营地,他们会像猴子一样,相互之间,做捉虱子游戏。至于,是否以齿斃之,血溅以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查词条:


虱子,寄主体上吸血,让寄主奇痒不安。由它传播的回归热,是世界性的疾病。虱子寿命约六个星期,每一雌虱每天约产十粒卵,卵坚固地粘附在人毛发或衣服上。八天小虱子孵出,并立刻咬人吸血。防治回归热,最好办法是消灭虱子。人如常洗热水澡,涂抹肥皂,勤换衣服,注意卫生,身上就不会长虱子。

古人,是不常洗澡的,更没有肥皂可涂抹,身体寄生虱子,是不足为奇的。可是,我不理喻,当西方文明之时,教会无端地攻击人洗浴习惯,却赞美肮脏不洁的怪癖。他们以为,身体与衣服的洁净,就是灵魂的不净。虱子被称为神的明珠,爬满这些东西,是一个圣人必不可少的记号。

无题

十八世纪,欧洲妇人梳很高的髻,像是花冠垒于头上,这些妇人们,漂亮的青丝里一定养满虱子,并舞蹈着。那么,她们是否像妓亦得虱,以添香置炉中而爆,或愈于生吃,无法考证。


但是,唐朝杨贵妃,不受此约缚,酷爱洗澡,她有清华池,时常沐浴更衣,虱子自然难附其肌。由此看来,中国之文明,比西夷要早得多。


我小时候,是见过虱子的。只是此非彼时,虱子对城里人来说,以至穷途末路。实眼所见,状似琵琶的臭虫,西洋有没有这玩意,我不知道。那时,寻常人家卧塌,多板床,或棕床,其木头缝隙间生满臭虫及其卵,夜间爬出,钻入被窝,寄人体吸血。大人便用六六粉、敌敌畏灭杀,总不能穷尽。


还有一种灭杀方式,即夏天,毒太阳下,将床拆了,置入庭院中,用沸水浇注,臭虫及其卵纷纷毙命,然曝晒,复收囬。但是,不久又布满臭虫,其繁殖能力极强。这盖因居住条件差,有滋生臭虫虱子之环境。被臭虫叮过的皮肤,微肿发红,时而骚痒,伴针扎般的痛。


无题

我与虱共舞,在上世纪七十代中后期。当时,我乃知青,在农村锻炼一年有余。秋天,大队决定,调我去小普村任队长。寓所是队里仓库,用土坯隔出的一间,房横樑以上全空落着,那边是牛屋,透着一股热哄哄的腐草与牛糞味。


农村一年多,我变得皮糙肉厚,头着枕头便会呼呼入睡。可是,好景不常,夜里被骚痒而惊醒,耳畔传来牛喷嚏、磨牙的声音。无奈之下,用清凉油涂抹,但仍无法入眠及解除痛苦。我知道,是隔壁牛寢所赐,牛身体毛发是寄生虱子最佳寓所。牛皮厚实,虱子难以下口,自然喜好我这个“小鲜肉”,便翻墙越院,光临寒舍,大口朵颐,不亦乐乎。


与虱争斗,得出经验,睡前涂抹清凉油,然后赤条条,钻入被窝。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能适应环境的高级动物。比如鲁迅先生,在黑暗年代里,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能“躲进一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时间久了,我竟能酣然入睡。好在,是年冬,我参军入伍,终于摆脱了与虱共舞的环境。后来,忆起此事,我调侃地对人说:“在那苦难的岁月里,我住过牛棚。”


现在城里孩子,大体都没有我的经历了。他们欲了解虱子与臭虫,只能在教课书以外,去翻科普书籍了。但是,僻远落后的山区里,还有虱子和臭虫吗?一定是有的。那里的孩子与老人,他们还在重复,我年轻时与虱共舞的事情。

无题

现在,継改革开放后,国家日益强盛,然随之也生发出无数的巨硕的虱子与臭虫---贪官污吏群,与生物上虱子和臭虫不同,他们贪婪地侵占国家财富,无情地吸吮民脂民膏,已达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们是人民的公敌,不消灭之,中国就会面临亡党亡国的危机。

消灭这些不齿于人类的𥻗杂,最有效的办法,大清律法,查处一例便拖至菜市口,斩首示众,这叫杀鸡给猴子看。有重罪者,甚至株连九族,官兵把贪官满门,用一根绳子束缚,无论老幼,一路浩浩惨惨,悲悲切切,至菜市口依次跪好,刽子手们挨个去砍头。这也太残忍了,有失公允,也有失人性。


文明社会,讲人权。国家惩贪的手段虽严,但杀头的少了。贪官们在方寸牢子里,定时吃饭,定时放风,偶尔行劳动改造和学习之事。更多时间,其是在厚厚的墙壁下忏悔,遗憾余生,自生自灭。对于这些人,我觉得不可怜,即使灭亡,他们也升不得天堂,只有到地狱里去滚油锅,蹚千刀。

读罢《虱子》后,写下这些文字来,本想列个题目,但一时难寻恰当,就叫《无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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