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那点事(七)

记不清我到底是在几年级读第一本课外书，只记得是姐姐和姐夫来我们家时姐夫给我的。当时我站在堂屋门口看着姐夫和姐姐从大门口进来放好自行车，姐夫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小晴，你过来看姐夫给你带啥了？”我跑过去，姐夫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我，我一看是一本闲书(那时候把课外书叫闲书)。说:“姐夫，你给我这个干啥呀？”姐夫说:“看呀，说不定你一看还给姐夫要呢？”我一看书皮是一本童话书，书的名字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书皮子上好像是两只老鼠。翻开一看我抬不起头了，姐夫和姐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一口气把那本书读完了。当时不知道看书应该一字一句读去读，去领悟。只顾得看故事情节，读的不仔细，不认识的字也一看而过。读完后基本没什么影响，又拿起翻第二遍……如此翻了好多遍，直到姐夫再来的时候，才知道他拿的那本书是他侄女的，和我同岁。她爸是教师，还有好多故事书，大姐看她有好多故事书就去给我借，结果只借了一本。这不，她今天来问大姐要书，姐夫是来取书的。我忙说:“姐夫，你能帮我再借本书？”姐夫说:“我回去把这本书还了再给你借。”结果再也没见姐姐和姐夫拿书来。后来才知道，姐夫和姐姐曾经去借过，可惜没借来。

姐夫的这本书竟然让我喜欢上闲书。不过那时候同学之间传的最多的还是画册(小人书)，我从同学那儿倒借了不少，我还有一个能用话匣子听小说的母亲，每天晚上，做完作业都缠着母亲把她当天听的小说故事给我讲一遍。后来母亲每天讲的那点故事已经不能满足我的求知欲。我开始自己寻找书源。在班上，利用课间把从母亲那儿听来的小说内容又讲给和我关系好的同学，并且让她们帮我打听谁有书借来我看了给他们讲。没想到我的同桌竟然有书，但她说只要我拿两个粘面馍馍她就拿本书给我说母亲做的粘面馍馍太好吃了。我二话没说，第二天上学背了两个粘面馍馍，换来了一本没有皮子的故事书，也不知道那是一本啥书，内容也没看懂。现在想来，脑子里也没啥影响。

后来，还是母亲对我说:“你大哥(同父异母)在街道开了个商店，听说里面还代卖画册(小人书)，周末你去看看。”我一听，高兴极了，于是我板着指头数着上学，放学，终于周末到了，早早起床，帮母亲做完家务活，吃过早饭就向离家三四里地的街道走去，到哥哥的商店一看，果然有一块地方专门摆放着小说，画册，给哥哥要一本《王小二》画册，哥哥说:“看的时候不要弄脏弄脏了就买不出去了。”我嗯了几次答应着哥哥的要求，人家那可都是新的呀，弄脏了真买不出咋办？于是我不敢离开哥哥视线，就站在门口双手捧着书，一连几个小时不抬头不挪地，直到哥哥关门我才把书恋恋不舍的接给哥哥，有时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水果糖或者是水果母亲问我:“是谁给的？”我说:“不知道。”

母亲说:“不能随便拿人家东西，你手里拿着还说不知道谁给的，你这样说谁信？”可我就是不知道谁给的。母亲看问我也问不出什么，就去问大哥，结果大哥说:“有的是咱们亲戚给的，有的是我给的，我这个妹妹呀只要一看书，谁和她说话她都不理，你给她东西她伸手一接，看都不看，眼睛只盯着书。让她坐下看书，她好像也听不见。靠着门一站就是几小时。我都看着累。”母亲放心了，给大哥叮嘱让我千万别弄脏书，如果弄脏了书一定给她说她会照价赔偿的。于是，每个周末我都如约去大哥商店门口去看书，这样大约持续了一年多，由于哥哥的商店经营不下去了，关闭了。我又一次失去了书源。对于特别喜欢读书的我，没书读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