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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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放寒暑假。放寒暑假就意味着只要把作业做完了就可以随便玩。但通常作业都是在假期结束的最后几天匆匆忙忙做完的。

放假后最喜欢的就是去外婆家玩。外婆家离我家有段距离。那时候没有汽车，也买不起摩托车，只有自行车。路是泥巴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容易摔跤。如果再下点雨就更难走了。

我记得有一次去外婆家，母亲骑着自行车载着我。那辆自行车我还记得是二八自行车，前面有条横杠的。我坐在后座抱着母亲。那天正是雨后，自行车打滑，将我摔了下来，起来后衣服上都是泥巴，湿湿的，黄黄的。总算没有摔出个好歹来。

我哭着对母亲说：为什么别人家的外婆这么近，而我的却这么远。母亲当时说了什么此时我已经忘记了。但去外婆家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2

外婆家的村子叫鹅芳村。村子里面大部分的人家都姓康。村子不大，因为都是本家姓，大都和睦团结。偶尔会有人家发生些口角。在那里，我度过了童年的最美好时光。

那时候外公还健在，硬朗的还能上山砍柴。外婆也还年轻，只是外婆的背一直很驼，弯成了一个C型。

外婆有6个孩子，三个舅舅，两个舅妈，母亲排第二。三个舅舅家里人丁兴旺，每个人家里都最少有两个孩子。两个舅妈家里也都是有两个孩子。所以表哥，表弟，表妹众多，就是没有表姐。

外婆对每个孩子都很好，也很公平。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会公平分配。而每次过年去那里外婆都会准备好红包给我们。钱总是不多的，但对那时候的我们来说也算是一比巨款。有了这笔巨款，就可以买更多的鞭炮，玩具枪等等。

3

长大后，出门在外打工。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也很少再去外婆家，外公也早已离开多年。

偶尔过去一趟发现外婆更老了，皮肤斑驳，像干枯的树皮。早已花白的头发干枯没有光泽，背更驼了。但精神还很好，烧水，做饭，洗衣服，带孩子样样没问题。眼不花，耳不聋，口齿依然清晰。

村子的变化很大。原本广场上的一口池塘被填平了，修了水泥路。周围原本的泥土房早已不见了踪影，矗立起的是一栋栋的红砖房。路上偶尔会碰到几个面熟的人，但也都叫不出名字。走的走了，老的老了，长大的长大了。再没有了小时候的熟悉感。

小时候大家虽然都穷，但家与家之间连接的很紧密。每家的关系都不错，来回之间走动的频繁。如今很多人都在往外搬，一栋栋的像一座座没有联系的孤岛。人越长大，越懂事，也就越缺少人情味儿。

4

大部分的时间外婆都是在帮表哥带孩子。两个表哥娶妻生子很早，每个人又都最少有两个小孩。外婆就在这些孩子跟前打转转。似乎她这一生都在围绕着孩子打转转。舅舅，表哥，表哥的孩子，一辈子没停过，一辈子都在忙着。

前几天，外婆过了八十大寿。我没有回去。看到他们在群里发过来的照片，外婆坐在最中间，在她旁边依次由大到小，向左右两边，向后面或坐或蹲，或站着三十几口人围绕着她。她喜笑颜开。

四世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