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简友广场想法

关于小道士与狐狸精的非正常爱情故事

2019-06-27  本文已影响31人  百月城主
喝杯茶精神一下

1

晚饭时间,门口来了一个红衣女人。她敲了敲门扉,问了声,有人吗?

我躲在桌子后面不敢吱声。

隔壁山上的小沙弥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这不,老虎找上门来了。我冷汗涔涔,抓了根筷子作矛,拿了个碗作盾。

女人见无动静,缓缓走了进来。

咦?

她看到了我,两只黑溜溜的眼珠上下打量了下我,忽然,噗嗤一下笑了。

小道士,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我警觉起来,抓着筷子跟碗后退了几步,再退一步就要抵到墙了。

你要做什么?我想了想,又说,还有我师父。

他人呢?

下山了。

噢!

女人在观里四处扫视了一下,我看见她的眼睛很清澈,像山上泉眼里的水。

并不像很凶悍啊。

女人自己找了间屋子住了下来,她说那屋子最整洁,我没跟她说那是师父的房间,她也没问。

晚上我给她送了点热水,她正匍匐在床上,露着两条腿晃悠着,那腿很白,跟红色的衣摆很衬。

她注意到我的眼神,更用力地晃动着她的腿,问,我的腿好看吗?

我匆匆放下水就走,出门的时候,磕着了头。

女人在后面发出一连串的笑声,那笑声不像山里猛兽的声音,倒像山泉,像风铃,又像风,滋溜滋溜往人心里钻。

女人一连住了几天,没有走的意思,我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下她。

她那个时候正坐在一盆水前,低着头在脸上抹着什么,没有回答我。

半晌,她回了头,我看她脸上有淡淡地红,很匀,搭着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像山下富贵人家养的杜鹃花。

她走过来,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赶我走呢,不行,我等你师父。

你等他做什么?

他对我有恩吧。

女人很勤快,把后院种的一点儿菜收拾的清清爽爽。那些杂草一棵一棵都拔掉了,还提着桶细细地把每棵菜都浇了水。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也高兴,她把我的活儿干了。

晚上蚊子多,我给她送了把干艾草。她非要我替她点着。

我蹲下来点火时,她突然跳到我背上,我一惊,烟气呛到鼻孔,咳嗽了好一会儿,她还不下来。

我感觉背上软软的,温温的,我不知道怎么办,想用力把她摔下来,又怕磕着她了。

她说,窗外的星星好亮啊。

艾草已经烧起来了,满屋子浓烟,目不视物,我捂着口鼻跑出了门。

天上星星是很亮。

还很大。

很多。

她揪住我的衣服嗅了下,多久没洗了?

我脸一热,囧。

脱下来吧,我给你洗洗。

我支支吾吾,想摇头,又想点头。

她见我没有应她,一把捏住了我的鼻子。

我只得点了点头,忽然,我注意到她的手上刻着两个字,阿禾。

2

这一天是十五,月很亮,风很静。

阿禾早早关了房门休息了,我给她端了热水。敲门,她没应。

我转身离开。

经过回廊时,听到房顶上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爬了柱子,悄悄凑近看。

原来是阿禾,她坐在屋脊上,正托着脸望着月亮,似乎在沉思。我侧对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的身后出现了一条尾巴,蓬蓬的,红艳艳的,像火苗一般。

我滑下了柱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下厨做了一顿很丰盛的早餐。

阿禾很惊讶也很惊喜。

我低着头不言语不停扒着饭,她坐我对面不停地夸我厨艺好。

我犹豫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看出了我不对劲,伸手摸我额头。

感冒了?

没有。你,你,你吃完就走吧。

我的声音很小,但很显然她听清楚了,她愣了愣,问我,为什么。

我昨天都看到了。

所以你赶我走?

不不,是我师父,他快回来了。

我师父嫉恶如仇,特别是妖精,一定要斩草除根。

他有一把桃木剑,寸步不离身,就算睡觉也抱在怀里。那柄桃木剑不是你能抵挡得了的。

阿禾问,他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为何一定要斩草除根?

我师父他很早之前并不是道士,那个时候他有妻有儿,可不知何故,后来妻儿双亡,他也做了道士。

我抬头看了看阿禾,说,他的妻儿双亡似乎就是妖精的缘故,但过程他没有跟我说,我也不太清楚。

阿禾转身入了房门,片刻后回转,手里拿着几只金灿灿的大元宝。

我蒙你师父恩德,无以为报,从山后李员外家偷拿了几锭这个,希望亲手送给他,聊表谢意。

他对你有什么恩德?

幼年我失去母亲,是他养育了我几年。

3

我改变了主意想留下她,一只对师父怀有感激之心的妖或许能让师父灭了杀心。

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师父的宝贝疙瘩桃木剑上刻了四个字,上面两个字,秀禾。下面两个字,月宝。

我问了师父,师父冷冷地一言不发没跟我说,但我从别人嘴里得知,那是我师娘和师兄的名字。

阿禾,她名字也带个禾字,不知她跟师娘是会有怎么样的交集。

又或者,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我心一惊。

阿禾还是走了,准确的说,是被抓走的。

当年她一次外出游玩,落入了山后李员外的圈套,这么多年来,就一直被豢养在那里。

最近偶然一次机会让她逃了出来,她偷拿了李员外几锭金子找过来。

然而,月圆之夜她在屋顶吐纳精华暴露了行迹。

就在她跟我吐露了心声没多久,我就听到满山的猎犬声。

她没等到师父归来的日子,其实也不久,就在她被抓回去的第三天。

师父回来的时候,满天大雨。他踏进观门,一身泥水。

我赶紧去烧了热水,治了热菜。

等他歇顿好了,我才拿出了那几锭金子。

他看着我,问,哪个善人捐的。

我说,不是捐的。你是不是救过一只叫阿禾的小狐狸。

师父猛一抬头,眼神坚硬。

我呐呐地说,就是她送的。

师父抓住我的肩,他用力很大,我觉得一股生疼。

她在哪里?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他,我想了想,应该没有落下一个细节。

他的眼神忽然闪烁了,我不懂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说,要去救她吗?我顿了顿,又说,李员外家有很多家丁,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我怕,难对付。

师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入夜,我和师父潜入了李家宅院。

大户人家不知道霸占了多少人家的土地,才修的如此规模的宅子,里面曲曲回回,亭亭园园太多,再加上雨水多路滑,我们折腾了半宿也无所斩获。

师父气急之下,抓住我的衣领,压低声音,是不是这个李员外?

我嗫嚅道,这山后只有这个李员外啊。

他松了手,脸色缓和了一点。

分头找,我往东,你往西。

我不敢耽误时间,怕天亮被人发现,急急地小跑起来,可仍是一无所获。只得回头。

在拐角处,碰到了师父,他正盯着墙角暗处,我赶紧跑了过去。

那里有个大笼子,里面黑乎乎似有什么物体转动。我凑近,点着了火把。

光影下,笼子里一片斑驳,我很快看清了里面是一只狐狸,红红的毛皮,尤其是那尾巴,如火焰一般。

我拍了拍笼子,狐狸看了我一眼。

就是她,就是她!

我不由大喜。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地砸在笼子上。

“哐,哐!”

声音在夜里很嘹亮。

师父一脚踹在我屁股上,远处亮起了灯笼,有人声喝起。

来不及了,我疯狂地砸起笼子。

师父在后面显然很是焦急,接连踹了我几脚,我都纹丝不动,又用手拉我。

我牛气上来了,师父还真拉不动我。

笼子终于开了,可狐狸并没有跑走,我急了,不停地拍笼子。师父拔出了桃木剑刺了进去,它才嗖地一声窜了出去。

我跟着往前跑,还没迈步就停下了,被堵住了,向后跑,也堵住了。

我和师父被困住了。

结局会是怎样呢?喝杯茶再说(*^ω^*)

4

我们背靠着背,师父手里的桃木剑撺的紧紧的。

他压低声音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只狐狸了,这么拼命。

我不知如何回答,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想怎么逃掉吗?

我提醒他,你的桃木剑只能斩妖,对普通人无用。

他应了一声,你看。

我扭过头看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不由摇头,师父糊涂了,这么短的匕首怎么退敌。

不。

他环过手来,将匕首刺在了我身上。

我一颤。

他拔出来又刺,却停住动不了,他的手被围过来的家丁制住了。

我们被擒住了。

家丁抓着我们的腿拖着走。

我的血流了一地,背上衣衫磨破,皮肉被磨的火辣辣的,这一段路好生艰难。

我咬牙挺忍。

可我没想到,师父却在咆哮。

你为什么喜欢她!

我闭着眼睛不说话,终于忍不住看了看他,他的眼神通红,很疯狂。

家丁们把我们绑在了一根柱子上,收去了我们身上的家伙,包括师父那根桃木剑。

师父用力挣扎,可挣扎也没用。

他有些颓丧。我理解他,离了桃木剑,他什么都不是。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

半晌,我听到他在叹气。

阿禾,阿禾,阿禾!

又让她逃了!

5

我一惊。

师父?

他突然笑了,笑声有些凄凉,也夹杂着恨意。

阿禾是我捡的一只小狐狸,它眉目清秀,看着像我妻子,所以给它取名叫阿禾。

它刚到家还是一只不会走路的崽子,养了几年,大了,健壮了,沾染了人气,有了意识,性格也野了。

一次它趁我不在家,竟然兽性大发咬伤了我的孩子,那几口咬的相当狠,当时没断气,可也没撑几天就去了。

我妻子受不了打击,难抑伤痛,卧床不起,几个月后也撒手人寰。

我去了东海小岛,找了上面的桃树做了桃木剑,回来找它报仇,却怎么也找不到它了。

后来,我就做了道士,誓要将所有妖孽斩草除根。

你知道我每天对着桃木剑上的两个名字,心里有多痛苦吗?

可恨啊!可恨啊!

终于让我找到了它,可没想到你色迷心窍,竟然把它放了!

你个混蛋!你对得起我吗?

我听得他在身后牙齿咬得咯吱响,心下懊恼不已。

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那年我逃饥荒来这里,在路上昏迷,是师父救了我,将我带回了观里。

师父对我很严格,开始几年,我不通人情,做什么都笨笨的,他看不惯眼,动辄打骂,我不怨他,我只当他是为了我好。

现在想想,或许有时候是他心里太痛,忍不住的时候就拿我撒气。

我忽然转念想到了阿禾带了的几锭金子。她不是来报恩,是来赔礼道歉的?

师父虽然被绑住了,但腿还能动,他踹了我一脚。

傻子,也就你这样会被它收买,然后转头跟它一起对付我。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当年小沙弥说的话是真的,女人真是老虎,不动声色就吃了人。

窗外,月影昏暗,风声错乱。

天亮的时候,李员外过来了。他是个看着儒雅的人,眼神带点慈祥。

他问了我们几句话,也没有多加为难,就把我们给放了,临走前还送了一瓶药让我擦伤口。

我和师父出了宅子,还没走出多远,身后有人叫住了我们。

是李家的管家。

他手里一个托盘,用布盖着。

他说,这是老爷叫给你们的,天气冷,缺衣服什么的,直接找他要,不要偷偷摸摸的。

我揭开布,那红艳艳的皮毛刺痛了我的眼。

6

回到观里,日头已西落。师父将皮毛摆上供桌,捻了几只香在那里絮絮叨叨。

我站在旁边,心里一阵感慨。

没多久,月亮升上来了,窄窄的,像把锋利的刀。

师父说,释然了。

他拿着那几锭金子,在手上掂了掂。脸上舒展了。

大仇得报了,趁着还年轻,还俗吧,还能娶房媳妇。

我冷笑,那我呢?

你?

他斜眼看了看我,说,师徒缘分已尽,该去哪就去哪里。

我笑了,说,你不再把我养两年,然后剥了我的皮毛吗?

师父看着我,呆住了,凝固如雕塑。

山间的虫鸣在远处起伏躁动,屋内却是寂寂,烛火升的笔直而幽静,风似乎也忘了从窗口灌进来。

我看着他的眼睛露出怒火,还有几丝恐惧。

他打翻了供桌上的皮毛,一手哆嗦地指着我,说,你,原来是你!

我忘了,当年那个小崽子是一只公狐狸。

我看着他,将他一步一步逼到角落里,他没了桃木剑,再也奈何我不得。

那年我还是刚出生的小狐狸,和我母亲一起被师父抓住了。

师娘秀禾想要一件皮裘,他们就当着我的面剥了我母亲的皮毛,还穿在身上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而我太小,他们说,再养两年,剥了皮又是件皮裘。

他们爱惜我的毛发,对我也是极尽照顾。把我喂的结实健壮。而我对他们也假意摇尾逢迎。

两年过去了,我也渐渐长大,他们眼里的贪婪越来越浓。

我知道不能等了,趁着师父外出时,咬伤了他们的儿子逃了出去。

几年后,我得遇机缘修成了人形,回来找他们给母亲报仇,才发现师娘已死,师父做了道士,他身上一把桃木剑寸步不离身,我接近不了他。

无奈之下,我假装昏迷,被他带回观里,过了几年被他拳打脚踢的日子,终于让我找到了机会。

那次,师父出远门,我在外闲游,无意中看见李员外家有只和我相仿的狐狸。

于是,我编了一个故事,对,那个叫阿禾的女人是假的,她根本不存在。

最终借了李家家丁的手,让师父失去桃木剑,失去了他的依仗。

师父在角落里已经哆嗦的不成人样,我笑了。

我说,天天跟你一起吃素,也该开开荤了。

噢,这好久没开荤,牙齿也钝了,该磨磨了。

我走到窗前,月光淡淡的,我看见我的手已经变成毛绒绒的样子,红红的,像火焰一样。

我凑近窗台,将獠牙抵住窗台上的磨刀石,一来一回,磨啊磨啊。

夜晚风停了,山野的虫鸣也停了,空旷的山间一片寂静。

只有那观里断断续续传来声音。

嗞~嗞~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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