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儿难做-03
03巧舌如簧
“喂！老公，老公！”罗沛哲正想的出神，忽然听到有人叫他，一回神，原来是妻子陈婷来了。
陈婷看着罗沛哲乱蓬蓬油乎乎的头发，重度黑眼圈和眼睛里的血丝，忍不住自己的眼圈也红了，她一把拉住了罗沛哲的手，“老公......”
“哈哈，又哭啥？没事啊，爸进去半小时多了，医生说估计得一个半小时。”罗沛哲说，“小妹过来了么，融融和天天都安排好了吧？”
“小妹一早就过来了，知道你这里忙就没有给你说。我没有让天天去幼儿园，小妹带了明明过来，来前我跟她说了今天爸手术结束后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让她不行就住一天，下午还能帮忙接一下融融。”陈婷说。
“好，这个安排很好。”罗沛哲听后用手搓了搓脸，咧着嘴笑了，“外事不决问百度，内事不决找小妹啊哈哈！”
“嗯，小妹每次过来帮忙确实挺辛苦的，我想着爸的事儿了了咱们给明明买几套衣服和玩具，算是一点心意吧。”陈婷说，“对了，你怎么续的费啊？”
“信用卡。”罗沛哲说，“跟你说了你不用管，爸的事儿肯定能办了。你电话响了......”
陈婷接通了电话，是她妈妈，一边说着去了大楼拐角的地方。罗沛哲转身又去看大屏幕滚动了。大约两分钟之后陈婷回来了，电话给了罗沛哲。
“沛哲啊，我是你妈啊，沛哲！”电话那头陈婷的妈妈说道，“能听到么？”
“妈，能听到，您说。”罗沛哲说。
“哎呀，说起来这个事儿啊，真是全靠你了，你看......我跟他们也都这么说，每回有事都是全靠沛哲，太辛苦你了......主要是他们几个也不行，是不是？你看他们谁是能挑大梁的样？哎，你爸这个病吧，十来年了，我们在深圳也一直说给他复查，复查，但是吧，你爸这个人心疼钱，哎，我不心疼钱，我说只要能治好病，花到哪里都行！嗯，我不心疼钱。你爸总是不去复查，腿长在他身上，谁也拿他没办法是不是？这回回老家呢是给蛋蛋上户口，我说我陪他一起回去，他不让，我说一个人路上不安全，年纪大了，他不听，因为这个拌了几句嘴，他就自己回去了。你不知道沛哲，你爸啊喜欢玩，我陪着吧他不自由，我们在这边这么多年他早都烦了，他想清净，想回老家找老朋友喝喝酒聊聊天，关键是他那个身体能喝酒么？他不听啊，你说是不是沛哲？哎......”电话那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罗沛哲只是静静地听着，其实这些年这些话他也听了几十遍了。
“再说你那两个弟弟，哎，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咋养了这样两个孩子呢？阿伟阿豪前几年的事儿你也都知道，我想着啥嘞，都是一家人家，咱当老人的得让他们过踏实是不是。阿伟这两年好不容易工作稳定了，他也愿意干，一个月挣五千块钱，我跟他说挣五千存四千，他在剧组开车管吃管住也不花钱，把钱给小丹存着，我还是想着以后他得有套房啊，你看你都两套房了，他们都还没有房啊。他可想回去看你爸，他说你们两个太辛苦了，他一定要回来！沛哲你说，让他回来不？”
她冷不丁这么一问，罗沛哲倒楞了，“这......我......”罗沛哲心想，我咋说让不让他们回来啊？！
“是吧，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懂事，你不会非得让你弟弟回去是不是？我说也是这个意思，好不容易工作稳定了，这一请假，全勤奖没了，来回路费可不少啊，是不是，主要是他自己回去吧怕没人管着他又出啥事，小丹这边忙着也走不开，再说这个家里也得有人挣钱啊是不是沛哲？你看看，你看看他家两个孩子一个高中一个初中，每天我都给孩子钱，一天好几十啊......”
“妈啊，阿伟不方便就别回来了。”罗沛哲说，“等俺爸做完手术，让他打个电话吧这么多天了......”
“是嘞，是嘞，我也说让他打个电话，这回他不打电话我饶不了他！”电话那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还有阿豪吧，他......他昨天喝醉了，婷婷打电话过来他没接住，他媳妇小芮接住了，他这会儿醒了，他说他必须回去，说啥也要回去，他媳妇也是这意思。”
“行啊，他能回来也行。”罗沛哲说，“他今天回来么？也不用太赶了，这边有我照应着。”
“哎呀，我说啊，全靠你了！阿豪他非得回去，嗯，非得回去，我说你别回去，别回去，为啥嘞？沛哲啊你也知道，你这个弟弟是个没主意的人，遇到个啥事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你爸这个事儿吧，他回去也没用是不是，还净花钱，你说他回去了不能给你们帮忙反而多一个人吃饭，是不是？再说他那个媳妇吧也不像俺家婷婷这么能干，你看婷婷把你们家打理的多好，要不然你能放心出去挣钱？你能挣钱，也多亏了俺家婷婷！阿豪家吧蛋蛋才一岁，妞妞这又上小学了，一个人也顾不过来啊。本来你爸在这里还能帮忙带带孩，这他又住院了，哎，都是一家人家，也不能不顾他们啊，你说是不是？”
“哦，就是说阿豪不来了？”罗沛哲说，“好，那我知道了，这些事你跟婷婷说就行，你们定吧！”说着他把电话给了陈婷，向手术室走去。
手术室门口还是那么多人，看来保安不管怎么疏通最后结果都一样。人们总是期望通过目不转睛的聚焦来缓解内心更为焦灼的情绪。病痛，对病人对家属都是一种折磨。
“陈建设的家属，陈建设家属来一下会诊室！”罗沛哲忽然听到广播里叫他，他快步走进了手术室旁边的会诊室。
“你是病人陈建设的家属哈，你来看这个影像。”会诊室连着手术室的内间，一个医生从在里面操作着电脑影像，旁边是病人信息，罗沛哲看到岳父陈建设的心脏影像像一个巨大的蜘蛛网铺开在面前，医生用笔指着解释着每条血管的堵塞情况，最后结论是当务之急要先加进去五个支架，让罗沛哲签字确认。
罗沛哲心想五个比昨天预计的七个还少了两个，说明岳父的情况比预计的要好，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是医生让家属签字呢，罗沛哲说“稍等，马上过来！”说着，他跑出了会诊室，把情况跟陈婷说了下，顺便就着还没挂断的电话跟岳母也说了。
岳母一听就表示赞同，“做！花多少钱也得做！沛哲你全权处理吧，你爸就靠你了！”
得到回应以后罗沛哲和陈婷一起回到会诊室又听医生说了一遍，罗沛哲接过笔，看了看陈婷，陈婷点点头，罗沛哲签了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