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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写作中的胆识与趣味

2018-04-27  本文已影响42人  三年七班文娱科代表
论写作中的胆识与趣味

贾平凹在华中科技大学“春秋讲学”时提到文学最基本的东西就是写什么和怎么写的问题,而“写什么”主要是关乎写作者的胆识和趣味,“怎么写”则关乎写作者的聪明和技巧。

贾老的话,朴实生动,深以为然。

我自己半认真半玩笑地写过数本言情小说,夭折了两三本,也勉强完结了几本。开始写的那一两本一味关注眼前的场景,关注怎么写有趣、吸引人,整天在脑子里罗列各种有趣的故事情节,假设发生在主角们身上会如何如何。结果可想而知,出来的文字无筋骨、无气势、无力量,就像有段时间喜欢上看冷笑话,每看到一篇就要讲给别人听,也喜欢听别人讲,后来觉得不过瘾,一口气下载了“冷笑话大全”、“一万个冷笑话”,看了大半天后,感觉特别酸爽,肚子里塞满了龙蛇混杂的垃圾食品,真的有点想吐。

吃了这教训,后来写的那些本,开始注意搭框架和设计人物,特别有感触的是写其中一本仙侠小说的时候,故事思路是女主角记忆被封印,且植入了其他人的记忆,在一步步解除封印过程中发生的故事。写作的出发点是觉得这种失忆造成的时空错乱、人物交叠的情节很有冲击力,为了解释封印、解释交叉时空和人物,我创造了神族、妖族、人族三族鼎力的世界(那段时间刚好老公在玩刀塔),也设计了神族修炼的七个步骤(参考了西方成神的七天),还有妖族夹杂在神族、人族之间的灰色地位,随着写作进度,这些世界和人物也慢慢清晰呈现在眼前,我第一次体验到身为造物者的神奇,那应该算是我写作走向胆识的第一步吧。

作为资深言情小说读者,目前心中top排位属于有胆识的作者大概有那么几位,以下仅代表个人观点。

一个是桐华,她的作品多以真实历史题材为筋骨展开,以茫茫历史长河为背景,作品人物直接取用历史知名人物。这种写法看似取巧,其实一旦魄力和底蕴不够,极容易露怯。

记得陈坤在演绎钱学森时,就曾表示演绎一位真实存在的且有厚重感的、建立不朽功勋的大科学家心理负荷过大,因为要精神世界足够强大,做到与人物精神生活融为一体,才有机会把这种厚重的魅力感展现出来。历史人物写作也一样,桐华的大漠谣,通篇可以看到作者对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那段历史的精准把握,霍去病“为人少言不泄,有气敢任”的性格在小说中通过霍去病与卫子夫、卫青还有军中人物的不同互动中展现出来,人物气质紧贴“匈奴未灭,开疆扩土”中的汉武时代气息,学生时代老师总教我们写作要从小处写起,不要动不动就起一个江山社稷的大题目,现在想来,那是因为我们那时的阅历和见识扛不起大题材。拥有准确解读历史的见识,以及与历史人物并驾齐驱的胆识,“写什么”不过是将历史人物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事情。

与桐华相比,Twentine选题和风格大不相同,她一般从有特点、有个性的普通人物、边缘人物入手,摈弃一般高富帅、傻白甜的唯美写法,属于现实主义派系,她比较出名的几个作品人物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讨人喜欢的人物,甚至是一些不配拥有绚烂爱情的人。陈铭生,是断了一条腿的残疾出租车司机,原公安卧底干警;阿南,偏远乡村蒙昧少年;何丽真,条件普通、个性怯懦的中学老师,这些人物都没有一般意义上的魅力,我认为twentine最大的胆识在于赋予了这些人物充满反差感的勇敢爱、看到爱、相信爱的胆识。

《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里,杨昭爱上残疾司机并为之殉情是一种勇敢爱的胆量,而陈铭生突破“门当户对”的障碍,面对众人的质疑,杨昭一句话“我的心是真的,我的感情也是真的,我坦坦荡荡”,陈铭生能够透过这偶然的瞬间,看到一个完整的灵魂,更加是难能可贵的相信爱情的胆识代表。

《有生之年》何丽真从一个破破烂烂、被人视为垃圾一般的古惑仔身上,看到其必成大器的将来,这种看到未来的爱情,较之爱上臭脾气的高富帅,何尝不是有胆识千倍万倍。

再说说擅长悬疑恐怖题材的尾鱼君。

《四月间事》是尾鱼比较少见的非恐怖题材作品,在趣味性上略输之前的《怨气撞铃》、《半妖司藤》等作品,可是我很佩服尾鱼敢把索马里海域事件和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集中营情节搬到小说中来,这种沉重不啻于南京大屠杀这一类的作品。这属于敢于剖析人性黑暗面的胆识。鲁大大也说过,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毕竟一般的作者们只敢面对狗血的人生。

至于写作中的趣味,可以说的素材就更多了。而且趣味和技巧有相似之处,容易混淆,趣味跟一个人的品行和情怀有关,而技巧则关乎一个人的聪明和方法运用,这里对比来讲讲。

同样是时空穿越的作品,桐华的《步步惊心》在时空穿越的趣味度上比不上匪满的《七夜侍寝》。桐华只是借了穿越的梗,写了历史言情小说的肉。而《七夜侍寝》的时空穿越则让人拍案叫起,“她的未来其实是我的过去”,这种让人惊艳的趣味不光有壳,还彰显了作者在这一题材上的深刻度。

再如,一度君华的作品,《神仙肉》、《胭脂债》,带着戏谑、荒诞以及玩世不恭的气息,神仙肉说的是神仙下凡动凡心的故事,趣味性来自古板的神仙为妖女动凡心的细节,这些故事细节的趣味盎然,与小说主题的骨血一脉相承。

而也有一些表面看来趣味盎然的作品,剥开外皮后会发现,所谓趣味只是技巧而已。如唐七的华胥引,没有华胥引引人入幻境的技巧梗,这篇小说就是一堆零散的奇幻故事。还有随侯珠的小说佳作《别那么骄傲》,读来趣味十足,但归根结底也就是男女主角互换身体引发的趣味,去掉这一外皮,趣味度一落千里,看续集《致灿烂的你》就知道了。可《神仙肉》、《胭脂债》不同,这些皮粘着主题的肉,剥不得。

写作时还是要先修炼好胆识和趣味,聪明和技巧之路走得了两三年,走不了十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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