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乌合之众和众犬吠声里唯一的清醒。
王小波是藏在尘土里的星星,从《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开始,我就开始这样认为。很久之前看《沉默的大多数》里面有句话还记得挺清楚的:“假设我被大奸大恶之徒所骗,心理还能平衡,但如果被善良的低智人所骗,我就不能原谅自己。”很多时候我以为我看见了那些所谓优秀人的野心和抱负,但它们大多基于一种极其功利性的目的,表现得足够浮夸甚至表演得足够虚假,它也许指内里极为空洞或品性有问题,但对事业异常热忱。亦或者是我看到的东西更为全面,但他两眼一抹黑试探着往前走还成功了,而我甚至没有向前迈步。我落后于这样的人我是不甘心的,可能是小人之心的狭隘,也可能是我自以为是的嫉妒,但总归在憎恨自己的怠惰。
“社会阶层(Social Stratum)是由具有相同或类似社会地位的社会成员组成的相对持久的群体。社会阶层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同一社会集团成员之间态度以及行为和模式和价值观等方面具有相似性。不同集团成员存在差异性。”
我生于边陲小城,一座因政治需求坐地而起的城市于这两年囊括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兵团。我自小对阶层这件事看得很明白,但我对自己的期待值并不是特别高,我不求自己能跳出某个阶层,但我希望我能跳脱出这种门当户对鸡毛蒜皮谈论论嫁的圈子。
从七姑八姨开始给我哥我姐介绍对象开始,我只觉得每一个鲜活的人类都被打包装袋贴上标价,我姐是白菜,她男朋友是猪,在我姨我舅母眼里他还是最不值钱的“下水”。
十年、最多十年,你猜你是猪还是白菜。
我跟我妈说你们中老年人真复杂,我就知道一个:猪肉白菜馅儿饺子最他妈好吃。
我不懂这种矛盾的心态,甚至怀疑矛盾是年轻人甚至是全人类的本质,人家高中政治课本都说要分清主次矛盾,我想对全人类说,主要矛盾是他妈的爱情,猪肉和白菜才是次要矛盾。但我不确定当我变成一个社畜时这个次序会不会彻底颠倒。
你希望真爱至上,又巴不得自己是超市货架上最显眼的一排。
这时候只有你妈会不合时宜地出现:“你要是30岁之前不嫁你就得被摆在特价处理区,不在体制内你就得被摆在赔本甩卖区。”
我时而厌恶儿女情长却永远热爱人间烟火,我想独自看山河远阔也想在人头攒动的街市猛灌乌苏。压抑某种情感的后果是缺口越来越大,有些东西穷尽一生也无法治愈,逃开现有既定的人生路线并为此付出毫无意义的“努力”,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和金钱自己原有仅存的一点热情都消失殆尽,洗尽所有飘浮易碎的东西过后生活留存下来的仅仅是机械性的重复。
背叛固有的生活模式对年轻人来说是十而八九人生常态却也难如登天。我想得足够长远对未来的期待也十分悲观,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的过程。
我处于一个“差劲”的阶段,但我对现况和未来的认知能力高于我的实践能力,又或许我比其他同阶层“差劲”的人更能感到慌乱,我深知自己差劲,就会失去一些本来就匮乏的热情和行动力,接着由于惯性永远呆在差劲的舒适圈里。
于是我说,有人相爱,有人夜里看海,有人在“差劲着”并且“快乐着”,有人差劲到一动不动像王八还好意思焦虑,yes,这个人又是我。
萨冈写给萨特的情书同样也是我殷切期待的自己,这个世纪疯狂,没人性,腐败,我愿我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在没有足够输入之前的输出毫无意义,“天赋人权”的范畴无非是以一个大多数人都能接受的方式持续活着,思想力和认知引导下的行为是在社会性中体现,我不想仅仅是以持续的、常态化的方式“活着”。
两足直立行走的动物在某种程度上,界限划分并不明显,群居动物的社会性行为永远不会湮灭,自恃清高将显得苍白无力,这体现在难以阻止的社会浪潮袭卷而来而时,趋之若鹜不会让他们认为自己已于某种境地溃败、沦陷,持续的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众犬声吠。我不想干毫无意义的事情,让我一直以来遭受的煎熬白白浪费,如果它和最终成果是不对等的,那我宁愿在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洪流中装聋作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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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
是不是乌合之众和众犬吠声里
唯一的清醒。
我是迷途羔鹿,住在大漠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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