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分离的只是寻常过客
你看,我又回来了。我穿过紫藤花架,穿过四合院,沿着后面山坡的小路走,白色的鞋子踏着多色的落叶,春天的风,清冽中带着柔软,拂过树梢与脸颊,流动着别样的神韵。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梢跌落在地上,有自行车悦耳的铃声,有背吉他的少年从我身边走过。
当然,那不是我暗恋过的少年。我看着樱花树下一对对牵着手的情侣,女孩穿着碎花裙子笑容灿烂如花。然后我就想起了那时的我们,大把青春握在手里,一掷千金,竟毫无知觉。那是上课得看心情的日子,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有雪,整理书包待明年。就算上课也是躲在后排吃东西或者睡觉。那些年,我们还很梦幻,有着对未来的梦想和现实的期许。就像歌里唱的“我欲乘风破浪,踏遍黄沙海洋。”那时候,我还很自信,放荡不羁,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就仿佛分离的只是寻常过客看到操场上那些打篮球的男孩,让我不自觉地想起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那时候,我们才16岁,还是些很单纯很单纯的孩子。
那时候我很喜欢我们学校校门口一直到北门的那条干净的道路,两边长满了漂亮的银杏树,夏日的时候叶子密密麻麻地交错在一起,撑起一地的阴凉。
明媚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叶子落了下来,斑斑驳驳,在地上碎成很好看的一片一片,然后就沿着那条路一点点地荡漾,摇曳的样子。阳光清澈,年轻的孩子在这里行走,散落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轻轻的脚步,仿佛这里是一个美丽的梦境,不愿惊醒。
就仿佛分离的只是寻常过客这一日,有大朵大朵盛开的阳光,有些许倾带着暖意的微风,还有满腹的想念。我知道我已经是故事之外的人,没有什么可以重来。我听着陈粒的《走马》,过了很久终于我愿抬头看,你就在对岸走的好慢……有些时候,我也以为你就在对岸,等着我过去,可是我抬头却没有看见你。相遇和错过只在一个细微的瞬间,那些想念看似清浅不着痕迹,娓娓道来时也常常感觉不够深刻,于是便习惯轻描淡写地对待,直到失去。
对你也不是没有了牵挂,也在想你过得还好吗。某一次也忍不住问你是否还会想我,你说不想是假的,可是想又能怎样?我大概理解你的心情,言语都是徒劳的。时间无尽地延伸而去,该如何把它说给你听。春天的雨声,夏夜花开,秋风和雪落,流转里可以相信一些事被记忆。记忆究竟是怎样的?是内心的回响,是存在过的明证,还是永不消失的事物,就像脚下坚实的土地。我回答不出。但我能够相信有一天时间的阻隔被记忆取而代之,我会重返往昔,哪怕只是短短一瞬息。是的,时间无尽地延伸而去,该如何把这四季的记忆描述给你听。
就仿佛分离的只是寻常过客过往,我觉得你木讷,只是后来我才明白,你给过的温暖就是这样,看着我微笑,我的眼神所到之处便是你,不寻找,不等待。你说:“在你身上我看到爱是多么可贵,也许我只能陪你一程,但是一定会有另一个人陪你走下去。”可是,我却只能如此笨拙的负重前行,前路中,再也没有一个你。
席慕容说:从诗中回望,只觉得前尘如梦,光影杂沓。那些原本是真实生命留下的深深浅浅的足迹,却终于成为连自己也难以置信的美丽遭逢了。可是,谁又比谁更强悍与坚持呢?是那些一心要到达要完成的人,还是终于迷失了路途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