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4）
“宝贝，你真好看。” 金宇琢吻上了许河的颈子，这条他思念了很久的美丽脖子，留下梅花式的一串印子。
许河被痒得低喘着。金宇琢从他胸口仰起头来：“宝贝，你想我吗？” 换来的是他鼻音很重的一句：“想”。
他仰卧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猛烈地冲撞着。他一边小声求饶，一边透过雾蒙蒙的眼睛，看到他的少年，早在分别这一阵成长得棱角分明。
“宇琢，你抱抱我，好冷。” 释放完后，他双臂张开向金宇琢。拥抱着他的金宇琢还在喘息着，呼出的气暖了他的下颌线，舒服得很。
“轻一点，啊……”
隔壁屋的郑永皓正在看着文件，听着隔壁暧昧的动静，自对自苦笑。这顶楼公寓，这几日就住着金宇琢和他，这小子八成以为自己不在家吧。
反正也看不下去，下楼去泡杯茶，端着茶杯往楼上走的当，刚好撞上了金宇琢。大概是刚送小情人走，领口还没系好，脸上还泛着潮红。见了郑永皓，下意识往墙边靠，好像想找条墙缝躲进去。
郑永皓歪着头坏笑：“年轻人就是精力充足啊。”
“永皓哥，” 金宇琢低着头，“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没什么，” 郑永皓知道金宇琢敬重自己，心念别这样把小孩吓着了，但又忍不住滥用这份敬重八卦一下，“是去美国前认识的恋人嘛？”
“嗯，认识很久了，去美国读表演学校后就没见过。” 金宇琢谈起恋人，就算讲的是酸楚，眼睛也是甜的，眯出了隐约的卧蚕。郑永皓想起了迪娅在咖啡馆角落里看自己的样子，心里一阵空。
他也替金宇琢惋惜。金家这样级别的家庭，对于男人喜欢男人这档事儿，碍于人言，往往最难接受。
金宇琢似是为了化解尴尬，要岔开话题：“永皓哥今天也很忙吗？”
郑永皓摊手：“哪止啊。你哥为了让我快速进入工作状态，把我手机都换了。我现在除了你哥，只能联系我爸妈喽！” 他一边上楼，路过金宇琢时候，拍了拍他肩膀：“不用管我。想见他就多让他来。声儿小点儿就成。”
金宇琢难为情地挠着脖子。郑永皓上楼到一半，又被他叫住：“号锡哥？”
“嗯？”
“我男朋友的事，别告诉我哥。”
“啊，不会的。” 郑永皓扭过头来，眨眼比了个ok。
郑永皓原来打工的咖啡馆面对大草地，深秋早已枯黄一片。车迪娅坐在草地边的长凳上，望着咖啡店里柜台的位置，总觉得还能看到郑永皓穿着米色毛衣的忙碌身影。
好想你。
“迪娅姐。” 金宇琢端着纸咖啡杯从店里钻出来，坐到她边上。
“原来就在里面啊，” 车迪娅揉着金宇琢一头红色的头毛，“帅多了，现在。”
“难道原来不帅？”
“原来就是个土猴子！”
金宇琢一脸坏笑：“姐姐啊，问你个事儿啊。”
“嗯？”
“这么久没见啦，你和梓澍哥，那个了没有啊？”
“混球，”车迪娅弹了他一个脑崩，“脑子里还竟是些鬼东西。”
金宇琢往后一闪：“到底那个了没有嘛！我们都知道是早晚的事儿！”
“无可奉告！”
“那就是有了！嘻嘻嘻嘻！”
打闹了一阵，车迪娅阴沉了脸，鞋尖将地上的枯叶踩碎：“你梓澍哥前两天还提起你哥。宇璨没跟你回来啊？”
“嗯啊，帮家里在美国张罗点事儿，” 金宇琢皱着眉头望着远处。
“你俩关系还是那样嘛。”
“啊。明明都在纽约，还是分开住，也不怎么见面。”
“不过开始帮家里做事儿了……离他回来掌管金家，也不远了。” 车迪娅也一并望着远方。好像盯着地平线上薄薄的天色看，就能看得出这混乱的未来里的一条路。
“我是不用操心，” 金宇琢伸手拍了拍车迪娅的背，“但你就辛苦了。”
“反正我不会输给金宇璨的。”
“那是，你还有梓澍哥呢。” 金宇琢说了这句打趣的话，习惯性往后一闪，本以为车迪娅又要给自己一击，但车迪娅只是交叠着手，托着下巴：“谁说得好呢？”
沉默了一会儿，金宇琢眯着眼睛再端详起咖啡店里面：“这家店年头也多了。我现在还记得我打了别家的孩子，你和我哥在这店里数落我。”
“你们俩走后我也来过，” 车迪娅闭上眼，吸一口秋天冷冽的空气，便想起在这店前的草地上与郑永皓牵手接吻的时候，“这店很好。”
“哦？后来我哥介绍了他外面一个朋友来做事。那哥长得很清秀的，姐你见过吗？”
车迪娅浑身一凛：“外面的朋友？”
“说是电子产品老板家的儿子，” 金宇琢浑然不觉，“ 不过蛮惨的，后来家里生意玩儿完了，我哥把他接到我家帮手。又聪明，人又温和。姐你没留意过？”
一阵眩晕袭来。车迪娅双手死死扶着椅子边。
“没有。”
她一进门，手里的挎包便掉在了地上。闵梓澍正在窗边听电话，转过身，只见她飞跑过来，抓着自己的手，眼角沁着泪，半张着嘴像要说什么。
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手里的手机。电话那头传来了金宇璨低沉的声音：“梓澍哥，怎么了？”
“没事儿，你接着说，” 一手揽过她来，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和颤抖的肩。
“我下星期就回来了。你和迪娅姐过来坐坐吧？”
“嗯，好，刚才许河回来了，我先挂了。” 闵梓澍挂上电话，双手搂过了车迪娅。他们相处这二十年里，上一次要这么安慰她，还是她刚失去爸，验尸回来的时候。
她在他怀里抽噎着：“闵梓澍，我怕，真的怕。”
“别怕。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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