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公里的距离，可以聊什么？

5月26日下午，我和儿子相约一起去参加七彩虹绘本馆组织的端午节活动（缝香囊，包粽子）。走出小区，儿子就开始跟我聊天，不知道他说什么，我思想开小差，没有对上他的话，他生气了，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我俩就沉默不语了。

儿子负气，故意挡在我的前面走，我则放小步伐跟着他。走了一段路后，我担心他带着这个情绪去参加活动可能会影响他的心情，于是琢磨着怎么逗他开心。

1.5公里的聊天距离

我伸手拉住他的后衣脚，说：“你带着我走吧？小时候你拉妈妈的衣脚，现在妈妈拉你的衣脚。”

儿子不屑道：“你这是在遛狗呢？”

“哦？”我感到很奇怪：“为啥你拉着我，就是带你走路，我拉你就成了遛狗？”

“你是大人，你比我高。”儿子倒是很耐心地解释：“你在我前面，我拉着你，就是带领；而我个子比你矮，走在你前面，被你拉着，就像遛狗一样啊！”

“哦，好吧，你说得有道理！”我笑着松了他的衣脚，但他依然不肯跟我并排走。

“为什么我们不能并排走？”我好奇地问。

“眼不见，心不烦！”儿子甩了一句给我。

我不死心：“你在前面看不见我，可是我看得见你啊！”

“你只能看到我的背影，看不到我的脸。”儿子的后背对着我，他朝前面说道：“我看别人的背影就知道ta的样子。”

“哦？”我惊讶道：“你还有这个本事？一个胖子在前面，你知道他的肚子又多大吗？”

“这个很容易啊！”儿子有点得意道：“看他的腰就知道他的肚子有多大啦！”

我们俩个已经不知不觉地并排走了。

“不过，这里从后背看不出来。”儿子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弧度。

我超级无语地看他一眼：“你会看脸识人吗？”

“会啊，这个也简单。”

“那你看看妈妈？”我准备考考他。

“我们太熟悉了。”

“你说说吧，妈妈看你说得准不准？”我继续激他。

“你嘛，一看就是个本分人，不会好高骛远，比较保守，不灵活。”儿子没有继续推脱，侃侃而谈道：“我们班的某某，看他的脸就知道他是个吊儿郎当的人，嘴巴老是左歪右歪的。另一个同学某某，以前觉得他喜欢打人，最近发现他不是爱打人，是他的妈妈好像住院了，我觉得他蛮老实的……”儿子噼里啪啦地一通说。

我脑子不够用了，他的同学我基本对不上号，只知道名字，所以他说的，我也就听着，无从验证。

“你将来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我换了个话题。

“漂亮的：眼睛要有神，鼻子要高挺，耳朵要像我一样肉肉的，不能是尖耳朵，嘴巴不能太薄，长头发，最好是烫成波浪的，大波浪小波浪都可以，皮肤要白，可以有点瑕疵，胸大腿长。知性的。”儿子倒是不含糊，一口气说了一串。

“啥是知性？”他对漂亮有了如此详细的描述，我不得不叹服。想他三年级的时候说漂亮，可没有这么详细。但是，知性这个要求，他三年级时也提到过，所以我好奇他怎么理解知性。

“知性就是知识渊博，理解我，可以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我。”儿子说得稍微慢了些，他在边想边说：“老妈，你说有这样的女朋友吗？”

“哦，应该有，可能不多。”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但是这种女孩很抢手，你准备怎么追到她？”

“恩，我要好好学习，以后读个博士。现在硕士已经不好找工作了！我要比她知识更渊博！将来找个好工作，当个总经理啥的，一个月有个一万元的收入，估计可以了吧？”儿子憧憬着。

我笑了笑，说：“有机会！”

“老妈，我能抽烟吗？”儿子忽然问。

话题跳跃得我一时转不过弯来，停顿了好一会儿：“可以，不过要到你成年。”

“抽烟会上瘾，怎么样叫上瘾？”儿子问。

“这个，我理解的是一天一包烟就是上瘾，一包烟有20根。”

“那上瘾后可以戒掉吗？”

“不能确定。”我可怜的脑容量告急：“反正你爸抽烟没有上瘾，你舅舅抽烟蛮厉害，后来为了生你弯弯姐姐，把烟戒了，你外公抽了几十年的烟，五十多岁的时候，也把烟戒了。”

“哦，酷爱和上瘾有什么区别？”儿子又抛出一个问题。

“你觉得呢？”我不知道这两者有多大区别，也说不清楚，于是反问儿子。

“酷爱就是我很喜欢，但是喜欢的东西不会影响我的学习和生活。上瘾就不一样了！”儿子考虑了一会儿回答。

“你的意思是酷爱的东西不会影响你的学习和生活，如果你喜欢的东西影响到你的学习和生活了，就是上瘾，对么？”我向儿子求证。

“是的。”

“酷爱是我喜欢，我可以掌控；上瘾是被喜欢的东西掌控了，像奴隶一样，是么？”我继续询问。

“是的！”儿子看我的眼光透着赞许，就像被老师肯定的学生一样，我心里美滋滋的。

一路聊着天，目的地很快就到了眼前。1.5公里看似有目的，又似无目的的聊天，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