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观察与思考大榕树下

病了么

2018-11-19  本文已影响6人  的的细语
病了么

我还能看病的么?……

X诊所门口对联的“医者仁心”这几个字忽而变得巨大又忽而变得渺小,直至模糊的看不见了。

C君,呆若木鸡,扑在就诊坐台上,手执着一张《通知》,一个1后面跟着一串0(¥100000.00),这惊悚了他。脸变得苍白,手也有点抖,他脑袋是空白的,以致于他听不清S主任说的话。

……“我们都尽了力,从专业的角度寻找了提出了足够的依据……”后面基本是"啊,哬,啊,呦……"这类的词,如同老古旧教古文之乎者也一样,有点烦。但出于礼貌,C君也忘不了要道谢。

“谢谢主任,就真的没商量了”?C君有所不甘地问。

“……最好的结局了,争取到这不错了,以后注意点,要……”S主任又恢复了习惯性的话语,可有点严肃了。

“我不冤大头了?我要看鉴定报告……”,C君还是不甘,他想维护自己多一点利益。

“不好,不好的一一”,S主任拉长了语调,“不要扩大复杂化,要看长远,你要懂得……”。S主任也有点烦了,如同老先生教导不听话的学生一样板起了脸,可要下鞭子了呢。

C君缩回了想要辩说的理由,看着那一串数字咕哝着一一白的忙活……

休诊。

X诊所挂出了告示,没有说明理由。门口墙上“医者仁心"这几个字还是那么的靓眼。

好事默无闻,坏事传千里。邻里街坊都在议论,X诊所成了最大的新闻。

有说出大事了,出了人命,关门了。有说花了多少多少钱,送了礼,摆平了,没有的事。有说患者招集全村的人闹到了县里,成了大事件……众人的口中有诛伐,有论贬,夹带着点同情的,倒是幸灾乐祸的多。

X诊所倒清静了许多,连续停诊了几天。人们的议论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正如同六月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C君无可奈何地按通知的要求将钱交了上去,交了保,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自叹着流年不利,倒也安慰了许多。

C君是个随和的人,对邻居对患者此终抱有热情。他承袭了祖上传下的中医要义,这几年也学了西医,得了执业。承蒙勤奋和摸索,有了一套中西医结合的治病法绳,凭着经险和学识,倒是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着了个好名声,再加态度好,不是的周济了些困难的患者,更是名声鹊噪,德艺双馨了。所以对联:悬壶济世,医德仁心,倒也应了人们的心声,附和了他医者的追求,也名符其实了。

会做人,遵守规矩,也甚得上级好评。与上面各大医院保有业务联系,因而不时地得到技术上的支持,有新的医疗技术知识相互间得到鉴借。因而,C君在这方圆一带成了名人,再加上有好的医德医风,故而找他看病的人很多,慕名而来的也不少,他的诊所门庭若市的,俨然成了个小医院。

正所谓树大招风,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X诊所的繁华,不时地招致了有心人的照顾,随着医药管理的严苛和规范,C君也时不时的召致问话,有关卫生防疫、消毒管理、用药安全、药物采购、甚至于药单、医嘱、诊书都成了日常检查的必究,C君小心奕奕的,生怕犯了错。现在的人们可真不好对付,言辞不合或招呼不周,都可惹成不小的事件,搞得你焦头烂额。这其中,C君也遇到了几起,那真是心有余悸。

C君如同往常一样坐台,今天有点奇怪,稀稀落落的早上看了几个病人,下午也就没有什么事可做,他习惯性地翻看着《黄帝内经》以消磨时光。也不奇怪,随着禁滴,很多小诊所都不允许滴液了,X诊所也一样(即时偶尔的偷着滴),所以生意清淡了很多,C君也习以为常了。临近傍晚,突然地一对夫妇大该四十来岁,抱着一个小孩急急怱怱的进来,看上去他们很焦虑,很躁动担心的样子,请求C君帮看看孩子,用几乎乞求的口吻央求着,不停地颤抖地说着“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病殃殃的孩子,应该还在襁褓中,几个月大吧,枯黄的皮肤,双眼无神,耷拉着眼皮,气若游丝,双手有点凉,额头发烫发着烧,肚子鼓鼓有点气胀。C君看了看,凭经验这孩子没得救了,他摇了摇头,他询问了这该子的一些情况。原来这孩子这种症状已经持续了好几天,看了几个医生也不见好转,他们是慕名而来的。C君建议他们到大医院看看,也许能治得了。天已经黑了,这对夫妇应该也是赶了很远的路,看他们很焦急也很疲惫,很期盼地望着C君,苦苦地央求帮想想办法。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望着奄奄一息的小孩和这对楚楚可怜的夫妇,C君仁了心尽本能地想着些治病的方法,物理降温,肠灌松气……用了些最为保守的方法,暂时维持着孩子的生命。C君还是苦心规劝他们赶紧的到医院看诊,以免耽了病程。留了他们吃了便饭,垫了去医院的路钱,送走了他们。这样的事情他经常的做,谁没有个三长两短,没有个难事,也是个顺水人情,多大的事。

这对夫妇去了就近的卫生院,找了急诊大夫。

病殃殃的孩子,大夫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这对夫妇焦急的央求着大夫,大夫对他们说看不了了,到别处去吧。卫生院不接诊了,他们绝望地抱着孩子走了……

最后,孩子痴望了一眼,慢慢地合上了双目,嘴角凝留下一缕残笑,终于的走了——

留下那悲痛欲绝抱头痛哭的曲曲背影。

七大哥八大爷都来安慰这对痛失爱子的夫妇,对他们既同情又可怜。

人生六十古来稀,在农村人跨四十已经是古惑之年,他们苦苦盼来的儿子说没就没了,他们总感觉于心不甘。

村民都议论纷纷,都嘘唏不已。感叹这对夫妇命运不济,埋怨这老天对他们不公。原先的也曾怀疑是否动了龙脉,遭了神灵的责罚,然问了仙哥讨了长者排除了怀疑,于是众人注意到寻医问药的头道来。几问了这对夫妇的讨呓后,众人几乎肯定了“庸医害人”,都义愤填膺了起来。一位智长使出了全身的智力好不容易拟就了讨伐的檄文。

可能是宗族的力量,村民为了这事团结了起来。这对可怜刚丧失儿子的夫妇在“正义”力量的裹操下先前那还有一点矜持在这汹涌的民意义举中沉没了,仁义道德瞬间成了凶鬼猛兽,礼乐廉耻如同抹布随手的扔掉了。

村民们象办大事一样,宰杀了鸡鸭置办了酒菜,喝了起来。商量着如何讨起了正义,要回那公道。算计了种种的花费损失,也为这对夫妇今后生活,众人最后决定这60万的额度才能对得起正义的力量。众人的决定告诉了这可怜的夫妇,他们也默许了,虽然这样做稍微的对不起那曾在自己无助时给过薪柴帮助的人,然而谁不为己天诛地灭,儿已走,聊且给那尝未绽放的生命的告慰吧。

X诊如同汹涛赅浪中的小舟,似乎就要被淹没了。

C君没有遇到这如此大的阵势,给吓着了。众人烁语中他倒也渐渐地明白,当他再看到那曾来求医的夫妇,就知道那个不得救的孩子走了,自己也惹上了麻烦。

C君反复地向乡民解释了当天的情况,并且此终坚持认为他的操作是符合医疗规范的,对孩子的死亡没有因果关系。然而这600000犹如那空中的太阳是如此热烈如此耀眼,激昂的人们如同着了魔似的急红了眼,不断地喷着怒火。那对夫妇萎缩着躯体在这火热的怒海中呜呜呜地哭,似呻吟似倾诉似哀悼却又是那么的刺耳渺小。人聚得渐渐的多,议论纷纷,说这说那,正如同看那庙会里演弄的彩剧,听着对白,味着那纷乱的风云。

人们渐渐地明白是来要钱的,死了人要给钱。看着那哭丧的夫妇的可怜也觉得同情了几分。

而这600000倒惊着了众人,可有好戏了。

情闹倒惊动了院府,政府来了人,警察也来了,S主任作为权威部门的也如期而至一一应该是檄文所起的效果。众人更觉得可看的大戏,抻着头,扣着手,正如同被人吊起的宰杀了的鸭头,在看着,相互打听,猜测着又要发生的剧情,表现着随剧情发展的喜怒哀乐阴晴圆缺。有了院府的介入,人群得到了控制,正如同包公审案那样,惊堂木一打,既震着了剧中的人也震着了看戏的看客,倒能静了下来。……院府的人正如包公审案一样传了这个传了那个,不时的吊高了嗓子,围着双方渐渐有了可谈的诚意……

C君要被扣了,Ⅹ诊所要被关了,那对夫妇真的可怜,庸医害人,徒有虚名,六十万太狠,这点钱对他不算舍,后台硬着呢,他可冤哦……众人议论着,冷嘲热讽的,幸灾乐祸的,同情吐沫的,义愤填膺的,真是笑骂春秋,哭诰鬼神。

颠二也杂在人群中少有的兴奋地看着

,惴惴的笑。有人逗笑地朝他喊了声“颠二,你病了么”?

颠二却如此清晰地回了句“你才病呢,我晓得明白”。

颠二看着众人惴惴的笑一一不停的。

然来颠二不颠,在他眼里众人都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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