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猫?我只想安利它
“我要一只猫,我现在就要一只猫。要是我不能有长头发,也不能有任何有趣的东西,我总可以有只猫吧。”
猜猜这句话出自谁口?
很难想象,不管是作品风格还是人生经历,都是硬汉做派的海明威会说出这话。
猫的魅力该有多大?
莎士比亚、丘吉尔,甘为它折腰的猫奴比比皆是,这不,到了二十一世纪,朋友圈又在疯狂转发一只锦鲤猫。
近期,国内上映了一部刷屏的高分猫片《流浪猫鲍勃》,这位鲍勃小主儿不仅能卖萌养家糊口,还帮助主人成功戒毒,使其抱得美人归,简直就是一只天使猫。
“要吸猫,不要吸毒。”一位豆瓣网友精辟总结。
你以为这就是猫主子的终极魅力了吗?不,远远不够。
试想有这么一座城市:猫咪比起人们,更像是城市的主人。
它们历经朝代更迭,,最初的那一批养猫人已经不在,而最初一批猫的子孙依旧繁衍生息。
它们穿梭于城市角落之间,比人类本身更熟悉他们亲手所搭建的每一寸土地。
甚至可以说,猫是这座城市的守护神,曾为人民抵御鼠灾和黑死病的侵袭。而相应地,这里的人人都爱猫。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座《爱猫之城》(豆瓣评分8.4),那么它应该是伊斯坦布尔。
提及伊斯坦布尔,大部分人兴许有些迷茫。
远居欧亚大陆交界线的土耳其王国,于我们而言,仿佛仅一道模糊的城市剪影,而她千百年的兴衰,也不过是历史长河翻涌的一朵浪花。
然而,就在伊斯坦布尔这片方寸之地,伊斯兰教与基督教的信徒都曾为自己的信仰与荣耀而战。
拜占庭的陷落,更是为中世纪的结束缓缓拉上了帷幕。
如今再回首伊斯坦布尔残存的古建筑,便想起杜牧那一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渺茫之中不胜唏嘘。
也许这恰好解释了为什么伊斯坦布尔的猫,总爱在城市高处往下张望。
它们拥有比人类更深切的肢体记忆,当然懂得在这座高楼大厦与穹顶建筑并存的城市里,哪些在变,哪些依然还遗存。
总归不变的,是人们依然爱它们的心。
和所有纪录片一样,《爱猫之城》没有连贯的情节,有的只是一个一个简单分立的小故事。
故事里每一只猫,都有它独特的名字、独特的个性。
在谈到猫时,连看上去最不善言辞的人,都能够对这些猫的性格、经历娓娓道来,同时脸上有温柔的笑意。
观众会发现,在伊斯坦布尔,并不是猫依赖人生存,而是人通过猫汲取精神力量。
尤其在一个故事里,一位老人喂食猫咪长达14年,他走遍街头巷尾,喂过的猫应有几十只,依然对每只猫的谱系都熟稔于心。
他说,“他们让我能够再爱一次。”
在之前,由于精神方面的疾病,他无法说话,也不会笑。
而镜头里的他,讲起猫咪的故事却能侃侃而谈,仿佛这是他的孩子们,对猫的生育琐事都如数家珍。
所有的爱只靠一时心血来潮都不会长久,爱猫亦如是;同样,爱不是空口无凭的表白,爱是细节,一个眼神、一次触碰。
在伊斯坦布尔的街上,几乎相隔不远的角落里就会看见猫粮与水。
人们认为猫可以感应到上帝的存在,而猫知道人类是以中间人的身份遵照神的旨意行动,他们互相平等,互相尊敬。
面对一只受伤的小猫咪,大叔虽然嘴上说“自然就是如此。“,但是一路手捧着她去问诊,虔诚的模样像是怕这个弱小的生灵化在手心。
对待一只打扰到用餐的猫咪,人们并不是粗暴地驱赶,而是双手合在猫背后轻轻往前一推。
抚摸毛皮的刹那温柔,不仅是给猫,也是留一份给自己。
一个个爱猫的细节勾勒出爱猫之人,一个个爱猫之人汇聚成爱猫之城。然而,伊斯坦布尔和这些可贵的小精灵之间依然有着烦恼。
纪录片的表达已十分明显,它告诉我们,时代在进步,城市的规划建设里“不再容得下它们。“
爱猫之城如果没有猫,正像电影开头的旁白所说,“伊斯坦布尔也会失去其灵魂的一部分。”
在纪录片的镜头下,高楼与低矮建筑的界限愈发模糊,城市化的脚步不可阻挡。
纵使猫有九条命,也不可能在高楼大厦间自由行动。
生存空间的挤压下,是否真的会像影片中那个激进的女画家所说:“几年后,街道上会再也看不见猫”?
伊斯坦布尔的猫知道自己即将所面临的命运吗?
当它们低头审视这座城市,或是从一天慵懒的酣睡中醒来,猛然发觉城市的熟悉与陌生,猫咪们会在想些什么。
这同样值得我们,人类本身思考。
还记得一件旧事,当年梁思成多次上书,以期挽救北京古城墙。
然而结局最终无力,现在我们后人面临的,是一片极度臃肿不堪的北京城。
北京市副市长吴晗曾为此事批评梁道:“您是老保守,北京城到处建起高楼大厦,您这些牌坊宫门在高楼包围下岂不都成了鸡笼鸟舍,有什么文物鉴赏价值可言!”
梁当场失声痛哭。
如今该痛哭的是我们。运输文化的血管被拆除了,文化的血液去哪安放呢?
倘若当年的鸡笼鸟舍仍在,我们也该拍一部《北京城的麻雀儿》了。
现在历史重演,伊斯坦布尔能不拆吗?猫儿们能不给城市的进程让道吗?
只希望,若干年后,伊斯坦布尔的街头,仍能有一只猫咪,忽地精灵般闪过眼前,却突然停驻,回首冲我们一声“喵喵”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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