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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无望之爱

2024-05-11  本文已影响0人  长波微澜

郑重声明:文章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馨主题第十七期写作征文

不知会有今夕,之后始知爱妻

                          ———日本.生田春月

正是“雨横风狂三月暮”的时节。房前屋后,阡陌沟渠流水哗哗地响,茅檐上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滴在四郎宽宽的斗笠上。四郎披着蓑衣,呆呆地坐在自家的门前,远远地看着对面伊藤家的大院。

伊藤家是镇上的大户人家,四郎的母亲是伊藤家千金“和子”小姐的奶妈。和子出生两个月时,她的亲生母亲就因一场怪病去世了,留下嗷嗷待哺的和子。幸好四郎也出生没多久,母亲奶水太多,就做了和子的奶妈,正好赚些钱补贴家用。

“雨已经停了,还不去田里?四郎发什么呆呢?”母亲重重地拍了一下四郎的肩膀,大声说。母亲因为常年干粗活,手劲大得很,四郎不禁“哎呦”一声,叫了起来。“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还打不得了?赶紧干活去,一会儿和子小姐看着又该笑话四郎了。”四郎一听母亲还是小时候的说话习惯,总是拿和子来要挟他。果然,母亲一提和子,四郎赶忙脚不沾地地一溜烟下田去了。母亲看着四郎那副样子,又看了看对面伊藤家,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傻小子!竟想些没边儿的事,唉~”

母亲怎能不知道四郎的心事呢?从襁褓时起,哺乳时母亲总是先喂和子,四郎看着和子喝得香,他肚子饿得在边上着急地哭。喂完了,两个孩子一起躺在一个榻榻米上,有时手拉着手,搂抱在一起;有时肚子对着肚子,膝盖靠着膝盖,睡得香甜。四郎从小宠着和子,对和子从来都是低眉顺眼,有求必应。

为了喂和子,母亲早早给四郎断了奶。和子吃奶妈的奶水到了五岁,断了奶水的和子便被父亲伊藤老爷接了回去,养在深闺中。从此,四郎便没有了与和子见面的机会。一晃十多年过去,两人都各自长大,和子越来越美,成了长春镇上出了名的美人。四郎的长相普普通通,加上两家的家境悬殊,门不当户不对的,四郎时常感到自惭形秽。

雨停了,四郎从田间回来,路过伊藤大宅的院墙外,踮起脚尖从一个豁口处朝里边瞧了瞧。正巧看到和子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樱花树下,抬头对着满树的樱花痴痴地笑着。恰好一阵风过,樱花花瓣纷纷落下来,落在和子的肩上、头发上,真美啊!院墙外的四郎看得呆了。“是谁在那儿?”伊藤家的管家刚好出门回来,以为有登徒子偷窥和子小姐。认真看时,发现是奶妈的儿子四郎,放下心来。笑着招呼说:“是四郎啊!你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四郎窘得无地自容,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是即便四郎那时候是那样的窘迫,他也依然希望和子能够回头看看他。但是他看到和子的身子顿了顿,并没有回头,她很快地离开了院子,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四郎想,毕竟过去了十多年,和子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印象了,他对她而言大概只是个陌生人罢了,对她那样冷淡应该也正常。只是他依然感到十分落寞,只好一个人悻悻地离开。

转眼到了端阳节,四郎网了几尾大青鱼拿到集市上卖,换些薄粮,顺便买些香烛去父亲坟上祭拜。街上有许多街坊老熟人,平日里相互间点头问候,可是今天有些与往日不同,人们对四郎格外地热情,甚至有的还对他拱手作揖道喜。四郎莫名其妙,心想:何喜之有呢?平日里他的话本就不多,他也不多问,买卖完了就回去了。

晚饭时,有人在外头叫:“千代子。”母亲应声走了出去。四郎觉得声音耳熟,推窗一看,是伊藤老爷家的管家深田。只见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管家的表情很是迫切,但母亲似乎很犹豫不决的样子,管家有些悻悻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四郎心里更加觉得今天事有蹊跷。母亲在饭桌上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四郎笑着说:“母亲有什么话,不要为难,但说无妨。”

母亲放下碗筷,望着四郎用试探的语气问:“四郎如今依然深深地爱着和子小姐的吧?”

四郎听母亲突然提起这件事,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回答说:“母亲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母亲当然是知道的,可是孩子的终身大事,做母亲的怎能含糊了事呢?当然要问清楚。”

母亲一脸正儿八经的样子,看起来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

“终身大事?母亲今天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来?是四郎不好,四郎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和子小姐,让母亲为难了。”四郎低着头说。

“配得起,为什么配不起?我的四郎这样勤劳善良,打着灯笼都难找呢!”母亲拍着桌子说。

四郎看母亲今天也没喝小酒,可他看母亲的表情竟然有些眉飞色舞的,四郎有些恼怒起来,想着母亲是不是拿自己开涮呢?他正暗自生气。就听母亲问:“四郎现在有想要结婚了吗?”

四郎冷冷地说:“母亲急什么?四郎要结婚,也要等和子出嫁了之后,母亲让四郎和谁结婚,四郎就一定和她结婚。”

“为什么要等以后呢?现在就可以,母亲可就等着抱孙子了。”母亲笑着说。

“不。”四郎腾地站了起来。

“为什么不呢?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伊藤老爷生病了。”

原来母亲听深田管家说,前几天伊藤老爷突然说特别想念和子的母亲,一晚上辗转难眠,总是在凌晨的时候一个人去他们家的老宅,听说他的夫人是死在老宅里的。伊藤老爷大概是想去那儿睹物思人,寻找曾经的温情。一天,府中的仆人们看天亮了许久,太阳都出来了,也没有发现主人起床。屋里屋外,四处寻找都不见主人身影。

深田听说了,知道主人一定又去了老宅里。可是他赶到的时候发现他的主人躺在老宅一楼的楼梯下边,满头是血,看来不能动弹许久了。于是他急急忙忙把人事不省的伊藤老爷背了回去,并请了神户最有名的大夫看过了,针刺、汤药都用过了,伊藤老爷始终牙关紧咬,昏迷不醒。药石无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深田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趁主人还在世,让和子小姐结婚来冲冲喜,看看伊藤老爷会不会有好转。可是一时半会去哪里找合适的人呢?深田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人。与其让和子小姐与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结婚,还不如找虽相貌平平,却诚实可靠的四郎。四郎这孩子从小在大家眼皮底下长大,最可靠,最合适不过了。

可是要怎么跟和子小姐说这件事呢?深田去见和子时左右为难、支支吾吾,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外人要怎么劝说小主人才好,毕竟无论谁的婚事都得听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曾想和子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深田的建议,同意同四郎成亲。

“什么?这是真的吗?和子亲口说的?说她愿意和我成亲?”

“是的。”母亲说,“刚刚管家就是这样说的。”

四郎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他日日夜夜的单相思终于有了着落,他就要和他从小到大深爱的女孩成亲了,这是多么大的喜讯啊!幸福来得多么突然呀!

为了给伊藤老爷冲喜,四郎与和子举行了隆重的婚礼。然而,如此盛大的喜气依然没能挽回伊藤老爷的命。只是奇怪的是,一直双目紧闭的伊藤老爷临终时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握住了与和子一起站在床边上的四郎的手,瞪着四郎的眼睛,似乎有话要交代。四郎惊诧之余转头看向和子的时候,和子一脸的惊慌失措。等四郎回过神来,伊藤老爷已经咽了气。

四郎婚后,夫妻俩一起住在伊藤大院里。伊藤老爷不在了,家里除了管家,只留下两个仆人伺候和子,其他的都遣散了。偌大的院子显得十分空寂。值得庆幸的是,和子并没有大小姐的娇惯脾气,日常与四郎十分融洽。

和子虽然时常爱一个人坐着发呆,四郎并不以为意,认为岳父大人刚刚故去,和子想念父亲,也是人之常情。

过了半年,还沉浸在新婚的幸福里的四郎在一天凌晨醒来,身边不见了和子的踪影。四郎以为和子是去如厕了,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和子才回来了。四郎待要问她时,她却打了个呵欠,转身躺下就睡了。四郎觉得奇怪,和子看起来容光焕发的,一点儿都不像没有睡够的样子。

此后的几天,都是如此。四郎因此心生疑惑。有一天夜半,四郎刻意没有真正睡着,他听见和子轻轻起床的动静,悄悄地跟了出去。初秋时节,空气里早已有了凉意。虚空里有不知名的鸟儿叫得悲凉。四郎不明白和子一个女孩子家在这样的深夜,披着一件单衣独自在路上走着,也不害怕,到底是为了什么?月光照着和子洁白的衣衫,在那样的夜里显得诡异至极。四郎的心中十分不安,他看到和子去的是老宅的方向,他想莫非是和子过于思念父亲,以至于精神出现了问题?也或许和子后来得了梦游症?

四郎悄悄地跟着和子,尽量不惊动她。他跟着和子到了老宅,上了二楼。二楼有一排的房间,和子看起来经常来这里。在这样的夜里,视线并不是很清晰,但她一点儿都不受影响。她很快走到一个房间门前,“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她闪身走了进去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四郎的内心异常震惊。这座老宅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了,自从伊藤老爷莫名其妙摔倒在楼梯底下之后,就更显得空寂阴森。就连白天仆人过来取东西都要两人相伴着一起来。此刻,四郎一个血气方刚的壮年男子,在这样的老宅里尚且有着三分恐惧,和子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不害怕呢?她到底来做什么呢?

这一排房间,对着走廊的方向都有一扇格子窗,四郎悄悄朝里边看,发现里面有许多柜子以及大木箱。

“您等久了吧?”和子的声音从柜子的后面传了出来:“真对不住,为了不让四郎知道了难过,所以只能悄悄地在这时候来见您。”

然后似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说:“怎么会呢?这怎么能怪你,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过了一会儿,和子低声哭了起来,男子有些惊慌:“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你和四郎还好吧?”

“我们还好,正因为如此,我才难过。”和子又说:“我很愧疚,我不想伤害四郎,他对我那么好,但我又控制不住自己要来看你。”

“是啊!我也觉得我们这样是不对的。”男子说。

“我真是个罪人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父亲也是因为我才去世的。”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之前没听你说过。”

“我是怕你有困扰,所以没说。父亲去世前因为思念母亲来过这里,那天他误把我当成了母亲,后来看到是我一时错愕就摔下了楼梯。而我一时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及时求救,才导致父亲病情严重,过世了。”

门外的四郎听得和子的哭声,已经不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了。伊藤老爷的死因居然是因为和子。那个一直没有看到的男人又是谁呢?很显然,他夜夜躲在老宅的二楼与自己的妻子幽会。四郎想到这里,忍不住要推开门闯进去问个清楚。可是这时候和子已经走了出来,看情形是要返回大院。四郎借着夜色,借着二楼的栏杆荡进一楼后面的荒草中,再翻出围墙外,比和子先一步回到家里。四郎刚躺下,和子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先是往枕头底下放了一个物件,然后才躺下休息。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躺在一张床上直至天亮。那个神秘的男人就如魔鬼般啃噬着四郎的心。四郎晨起时借口去看母亲,他伸手在和子的枕头底下摸了摸,发现是串钥匙,他拿上钥匙,一个人偷偷去往老宅去瞧个究竟。当四郎推开房门走进那个房间时,却发现只是个储物间,没有丝毫有人生活过或躲藏过的气息。

房间里面放着许多大衣柜以及大箱子。衣柜的门是可以打开的,里面挂着许多衣服、头饰。大箱子都锁着,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四郎注意到其中有一个长方形的大箱子,箱体特别干净。四郎抑制不了自己好奇心的驱使,用钥匙打开了箱子的锁。当他打开箱子的时候,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只见箱子里边躺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偶人,身材有真人大小,穿着艳丽的衣衫。唇红齿白,剑眉高鼻,十分潇洒俊逸。他微笑着看着四郎,一脸玩味的表情。四郎看着那张俊俏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懊恼起来,懊恼自己在一具偶人面前居然如此地自惭形秽。从小到大,他在和子面前一直是自卑的,几乎卑微到尘埃里了。直到与和子成婚,原本以为和子对他是真心的,就像自己从小到大把她珍藏在心中,奉为珍宝一样。谁知道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在和子的心中竟然不如一具偶人。

四郎不禁怒向胆边生,拿起箱子边上的一根铁条一甩手抽在偶人身上,只听得“噗”地一声,偶人毫发无损。他再次抬起手来时,楼下有人大声问:“是谁在楼上?”听声音是管家深田。接着就听见他快速上楼的声音。四郎方寸皆乱,一时间无所适从,他愣愣走到门口正撞上深田。“四郎怎么会在这里?”他满脸狐疑地朝四郎身后看去。突然,他一脸惊骇地伸手指了指说了句“清太郎。”转身就跑。四郎也跟着跑下楼,一把拽住他问:“清太郎是谁?”深田惊魂未定欲甩开四郎的手继续跑。四郎说:“别跑了,只是一个偶人。”深田听了突然清醒过来。他缓了缓,叹了一口气说:“说来话长。”

原来清太郎是伊藤夫人井上原香尚在闺中时的恋人。两人相识于小时候清太郎的父亲时常来府上进行偶人表演。可谓是青梅竹马,俩人常常偷溜出去见面玩耍,长大后双双坠入情网。然而,井上原香的家世显赫,她父亲出身行伍,崇尚武士道精神,希望女儿能嫁给一名武士。而清太郎的父亲则是个手艺人,名满神户川的偶人制作世家。两个家庭门不当户不对的,双方父母也竭力反对两人在一块儿。

在父母的强烈阻挠之下,两个深爱的年轻人喝下了毒酒决定为爱殉情。可是造物弄人,清太郎真得殉情了,井上原香却被人发现救下了,没死成。后来又因为家人看管得严,她又自杀了几回都没死成。这件事神户川都传开了,于是也没人敢娶。为了感念井上原香对儿子清太郎的深情,也为了救赎,清太郎的父亲亲手以儿子为原型制作了一个陪嫁偶人送给井上原香,她才带着偶人下嫁到伊藤家。

伊藤一直深爱着他的夫人,可是夫人心里却一直放不下旧日恋人,常常对着偶人发呆,自言自语,甚至落泪。即使伊藤百般宠溺也唤不回她的心。终于有一天因为抑郁成疾,觉得生无可恋。夫人还是选择了自杀。伊藤家上下对外只是说,夫人因为生产得了怪病去世了。

深田说到这里,看着呆在原地的四郎问:“可是四郎,你是怎么看到清太郎的?老爷以前说过要毁了他的,怎么还在呢?”“是和子。”四郎面若死灰地挤出三个字。深田惊诧莫名道:“莫非小姐也……”深田想和子出生时,夫人同时也过世了,和子又是怎么知道清太郎的呢?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诡异莫名,深田不敢再想下去了。

四郎想起伊藤老爷去世前抓住他的手时的表情,他大致能猜到岳父想对他说的话了,大致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紧闭双目。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女儿何以步了母亲的后尘。他大概也后悔莫及,当初没有亲手毁了那具偶人。他的内心是多么绝望。所以,他才不想睁眼看看他心爱的女儿,带着满怀的伤痛与遗憾撒手人寰。

那么岳父大人最终没有做到的事,就交给四郎来做吧。四郎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

凌晨五点整,和子又从那个诡异的梦中醒来。自从她懂事以来,她夜夜做着同样的梦,梦里有个深深的海洋,她在海中浮浮沉沉。有时有女人的哭声在耳边,有时是很开心的笑。她好害怕,每次她仿佛要淹没在那些声音里,快没了呼吸时,被一双手拉了出来。那一双手冰冰凉凉的,是一双女人的手,和子觉得很亲切。她很愿意被拉着。她太寂寞了,从小到大,没有玩伴。她的心里有着一种强烈的渴望,始终像一团火,烧灼着她。那双手牵着她在一条田埂上走,然后到了一座好大好大、空空的院子里,然后往上走,再往里,看见一个大木箱,它锁着,露出一角艳丽的红。那抹艳丽深深吸引着她,总是让她兴奋与期待。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去吧,我的孩子,去打开它。”

和子又在往常相同的时间睁开双眼,身旁的四郎睡得正香。她悄悄爬起身来,要去赴那个她宿命中的约会。当她和往常一样开心地走进那个房间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悲痛欲绝。只见清太郎支离破碎地躺在那里,依然微笑地看着她,他的嘴角甚至还流着血。

和子看到清太郎的身边有根铁条,铁条上有根黑色发带,那是四郎发髻上的,四郎从来只用黑色。万念俱灰的和子缓缓举起了那根铁条,把锋利的一边对准自己的脖子悲伤地说:“四郎,你知道吗?你杀了清太郎就等于杀了我了。”和子闭上眼睛正欲自杀时,她的肚子被撞了一下。那阵痛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照进和子冰冷的心里来,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抚了抚肚子,扔了铁条,少见地温柔地笑了。

那之后,四郎和和子夫妇俩度过了一年有余无波无澜、相敬如宾的日子。四郎从来不去提起清太郎的事,和子也不再往老宅跑。一切似乎风平浪静了,似乎都在向着美满的方向去。

到了第二年的端阳节,和子顺利地为四郎生下了一名男婴。取名字的时候,和子说要叫“清太郎”。四郎没有异议。

某天一早,和子又不知去了哪里。四郎看到母亲抱着的小清太郎小手上攥着一封信,上面写着:“我知道是你杀了清太郎,现在儿子也生了,你我两清了,我也该走了。”四郎那一直以来都有的不详预感再次充斥着他,他疯了似地向老宅跑去。进了二楼的房间一看,箱子打开着,和子已经断气了,她紧紧抱着被四郎扯去了四肢、依然笑得诡异的清太郎。

四郎始终没能留住他心爱的妻子,他的余生在陪伴母亲和小清太郎以及对和子的思念与愧疚中度过。他一直在想自己当初是否做错了?如果爱一个人,是否只要对方能够快乐幸福,自己便要无条件地成全与她,哪怕只是独自守着一份无望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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