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的疯女人
文｜梦兮
楔子
阁楼上，“啪”的一声，从上面掉下一部手机。
马路上，“啊”的一声，砸到下面的一位路人。
故事从此展开。
“伊美啊，爸爸和妈妈离婚了，你要跟着谁啊，爸爸知道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做自己的选择了，爸爸平时工作忙，不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要是伊美选择爸爸，爸爸一定会让你的生活无忧的。”
“伊美啊，妈妈真的希望你能跟在妈妈身边，但是妈妈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你爸爸那个混蛋把钱都给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了，你妈妈我啊，一分钱都没有啊…。”
“永泰哥哥，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呵呵，他对我真的好好啊。我觉得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好开心啊。永泰哥哥，你为我开心么？”
“永泰啊，爸爸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能和邻居家的酒酒在一起，你和她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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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个夏天格外的热，五六月份便让人觉得受不了。令人心烦气躁，只想呆在家里一动不动。从阁楼上掉下的手机主人是伊美，伊美跑下楼，看见一位先生倒在地上，意识不清，惊吓的跑过去呼喊。伊美看清倒地男子的脸后，迟钝一秒便拨打了急救电话。
护士尽职尽责的询问病人信息，“姓名”伊美翻出从男子身上拿到的证件。“龙永泰！”“关系”迟钝一秒。“女朋友。”
两天后，
“龙永泰先生，你不需要等一下你的女朋友么？她已经帮你去办手续了。”护士拉住急着要走的病人。
“我说过很多遍了，她不是我女朋友，还有，她回来让她不要再找我，这段日子我谢谢她。”甩开护士的走大步的走了。
“伊美，你男朋友自己先走了，他说让你不要在找他，也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伊美啊，你对你男朋友真好，你男朋友真是不懂得享福啊。”护士可惜的看着伊美。伊美笑了笑，拿着自己的东西便跑了出去。
“龙永泰！龙永泰！你等等我。出租车大叔，跟上前面那辆车。里面是我男朋友，麻烦你了。”
下了车，“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等龙永泰的话说完。伊美便抢着回答：“龙先生，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住院。我真的很内疚，在医院说是你的女朋友也是因为害怕承担责任，所以就让我照顾你这段时间吧。”
龙永泰看着认真的伊美，这两天也知道了她坚持不懈的性格，所以只是毫无感情的看一眼便随便了伊美。伊美很开心的进入龙永泰的住所收拾打扫起来。
一个月后。
“曹伊美，你到底要在我家里待多久？求求你不要再烦我了。你赶紧出去！”
“龙永泰，麻烦你不要赶我走，就麻烦你收留一下我，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求你了，我在这边的话也可以照顾一下你的生活啊。”
“曹伊美，那你从今以后不准碰关于我妹妹的任何东西，也不准周围的任何人知道你在我家里，而且希望你尽量减少出现在我眼前的次数！”龙永泰甩上门后便走了出去。
伊美黯然的低下了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好的，永泰。”
永泰，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02.
伊美努力的打扫依旧凌乱的房间，她不敢下楼丢垃圾，不敢去超市买东西，她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永泰。
门外传来响声，是钥匙和锁碰撞的声音，大厅中的伊美立刻跳起躲进杂物间。碰撞的声音持续了半分钟，就在伊美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开门之际，门打开了，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玻璃碎开的声音，永泰骂骂咧咧神志不清的话语也随之传来。
伊美没有再犹豫冲了出去，看见倒在垃圾袋上不停呕吐的永泰和以及破碎在地的玻璃渣，酒瓶的瓶颈还在地上左右摇晃着。
“酒酒，酒酒…”龙永泰呢喃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还想喝酒呢，但实际上伊美明白，酒酒是他妹妹的名字。
龙永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吐得不堪入目，充满刺鼻的气味。伊美瞬间所有的坚持都崩塌了，跪坐在地无声的哭泣。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掌抚上她的脸庞擦掉她的泪水，入目，是迷茫却柔和的表情。
伊美从来没有见过龙永泰这样的表情，温暖而美好，让她心下颤动。“酒酒，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手掌的主人不停抹去不停滑出出的泪珠，一面温柔的呢喃。见泪水永远擦不完，竟然上前吻住了那双眼睛。
伊美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已经被眼睛上灼热的温度烫伤。她僵硬着身子，努力压制住身体里想要更亲近的疯狂念头。
周围的环境和气味算不上美好，闻着地板上传来的阵阵酒味，伊美觉得自己似乎也醉了，僵硬的身子软了下来，动作也变得无意识起来，泪水却依旧没有停止。龙永泰见身下的人没完没了的泪水，眉头微皱，顺着泪水的痕迹缓慢的亲吻上了伊美的嘴唇。
次日。
“滚！你给我滚！”原本俊秀的面容变得可怕起来，还没有清醒的伊美就被拖拽着扔出了卧室门外，浑身赤裸的伊美痛呼一声，抬手发现左掌上鲜血淋漓，扎着无数的玻璃渣子。屋内传来无数东西落地的声音，还有龙永泰不停地叫喊：“这不可能！不可能！”
刺痛让伊美瞬间清醒，泪水就要在眼眶中凝聚，她咬了咬牙，将泪意努力的压下，忍耐身体上的不适，找了件衣服，将手上的伤处理好便开始收拾地上昨晚的残局。屋内的咆哮依旧渐渐低沉，无声无息起来，这让担心龙永泰随时出来将自己赶出去的伊美松了一口气。
曹伊美在尽心尽力的做完家务事后还是被清醒过来的龙永泰赶了出去，对此，曹伊美并不在意，她早已复制了龙永泰家的钥匙，每每在龙永泰离开家之后进去帮他收拾卫生，但龙永泰回家看见之后就换了锁。
03.
当伊美打不开门口，便在龙永泰家门口等着，龙永泰回家看在门口的身影立刻离开，早在门口张望的伊美立刻拦住了他。
“龙永泰。”伊美走过去，用尽量冷漠的声音，“你何苦这样，我已经明白了，我只是想和你最后谈谈罢了。”随后自嘲似的冷笑。
龙永泰并不是天生冷漠的人，他只是在自己情感失落之际，没有能力再接受其他的感情罢了，既然曹伊美能够想清楚，那也是最好的事情。
到了家中，龙永泰脑中闪现那晚旖旎的片段，立刻摇了摇头，开口便是歉意，“曹伊美，对不起，既然你想清楚了那就好，当然我也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向你道歉。”
“不用！龙永泰，你不应该这么对我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你和你妹妹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伊美状似癫狂，眼神却清醒的盯着开门后被放置于桌上的钥匙。
曹伊美一次一次的触及自己的底线，但一想着自己确实有愧于她，也是最后一次了，龙永泰有耐心的和曹伊美解释起来。
“不管怎么说，是我负了你，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的，你和她根本没法比的。”
右手偷偷藏起已经印好的钥匙印泥，既然大功告成也就没必要再纠缠，但是听着龙永泰这么绝情的话伊美还是一阵心酸。“龙永泰，我根本不要求你什么，就让我留在你身边不可以么？”
龙永泰将门打开，没有回答她。伊美将眼中的固执藏了起来，伤心的离开了，有了上次的经验，伊美也不敢再动龙永泰的东西，而是像个恋物癖一样，痴迷的嗅着龙永泰穿过的衣物，躺在龙永泰躺过的床上想象着他的体温。
04.
好景不长，依旧还是被发现了。龙永泰震惊的望着眼前这个不正常的女人，厌恶以及恐惧一阵一阵的向他袭来，说不清哪个更多一点，他哆嗦着手指指着她，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怀孕了，我忘记不了你，对不起。”她低着头，看起来楚楚可怜。她已经不择手段了，但是显然她并不精明，她的假装特别假，她的委屈幼小和狂热执着糅合在一起，在她的脸上看的分明，她不会隐藏。
龙永泰恶心起来，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如她所愿，而是马不停蹄的向着相反的方向奔去。他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看见了和自己相似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是他不能接受的。
“打掉。”龙永泰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说出这两个字的，生命轨迹的运转就是让人无法预测，自己的喜欢的竟然是自己的妹妹，而妹妹又喜欢他人，稀里糊涂的和其他人发生关系，又稀里糊涂的成为了父亲。
“我爱的是酒酒。”他依旧哆嗦着双唇。
“她是你妹妹！”伊美抬起头，但是她也愣住了，龙永泰脸上的神情他既陌生同时也熟悉，她从未在龙永泰的脸上看见过这种神情， 但是她却很熟悉这种神情，为那遥不可及的事物所痴迷而执着。
“哈哈，龙永泰，你和我一样疯狂，”她大笑起来，随后又温柔的呢喃，“永泰，你看我们多么的相似啊，我们才应该在一起，肮脏的人在一起才对不是么。”
龙永泰被她的话惊了心，“肮脏么！？肮脏…原来…是这样…”龙永泰蹲下了身子，双手掩面，泣不成声。伊美看着眼前的龙永泰，止不住心疼的跟着哭泣。良久，龙永泰沉静了下来，他似乎想通了什么，伊美来不及欣喜就发现他眼中越发明显的固执。
“我这样的人是不配喜欢酒酒的，但是我爱她，只会爱她。我永远不会接受你的。”龙永泰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的对着伊美说出残忍的话。
“不可能，不会是这样的，不爱我没有关系，你还有孩子啊！”
“打掉吧，我对酒酒的爱已经不纯洁了，这个孩子是个污点。”为了防止伊美不去打掉孩子，龙永泰决定亲自带伊美去医院。
“龙永泰，你会后悔的！我不会再让人抛弃我！”伊美情绪激动的拿起准备好的针管将里面的药液直接注射进自己的体内。
伊美被送进了医院，她买到了假药，虽然没死，可孩子没保住，并且很有可能伤了机理，伊美疯了。她听到医生的话所以疯了，也可能她本来就已经疯了，不管怎么说，她不愿意再面对现实了。
心灰意冷的龙永泰经历了这一番事情，倒是终于从自己的感情中清醒了一点。他将伊美送回了之前遇见的阁楼，每天都抽点时间前来照顾她，就好像当初伊美每天照顾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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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传来一条简讯，上面是婚礼的时间和地址。
“欠你的我会还清你的。”龙永泰喃喃的说，他盯着窗外和同伴谈笑的无忧少女，继续在手机上查询合适的精神病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