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的修行

文｜冬实

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看到窗台那珠枝干曲折得近乎畸形被置于窗台的茉莉竟然开了花。好好打量了这盆茉莉，它的枝弯曲，枝上几无绿色，如同枯枝，像一个孩童有了苍老之心。只有一枝上发出了稀疏的叶子，花就是从这个枝上冒出的。

之前，还以为会活不下来，不想它不但活了过来，并且还开了花。有点人生处处是惊喜的感觉。

而另一株茉莉则位于飘窗上，它枝叶茂盛，健康优雅，却一直没有花开。从去年到今年，它连半个花骨朵都没冒，不得不说，它是一只茉莉猪。我以为每棵花都有花期的，它就没有，没有花期就像一个女人没有春天。

两株茉莉喝着相同的水，根植于同样的土壤，处于同一个起跑线，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处在室内，一个处于室外，表现却大相径庭。

其实，这一丛中，除了吊兰和兰花开过一两次花，其它的都没有开过。

错过是常态，相遇是奇迹，失去是常态，拥有是奇迹。想通了这一点，就没有那么多遗憾。

我看了看飘窗的台子，上面落了一些叶子，有的已经失却了水分，干瘪的像核桃皮。但就是这样的一片叶子，竟然生出了细小的根。

这些叶子正是茉莉旁边的那棵佛中草所落。佛中草是一盆多肉，叶子一扑棱一扑棱地垂下来，让它占据了很大的一片空间。它的生长速度简直如同病毒蔓延，快得吓人。它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兀自对着天空，似乎在说：“我就要生长。”

同时，只要手轻轻一触，佛中草的叶子就会扑棱扑棱地往下掉，脆弱到你想象不到。掉下来的叶子，慢慢地枯萎，过几天后，你就会有新的发现，枯叶上竟然又生长出新的根来。这是叶子对根最后的回报吧。如果把这片带着根的叶子在扔在土里，很快就会长出新的一棵佛中草来。

当你看到它不顾一切结束时，原来它只是在向死而生。这又是一个意外。

它们本自自然，被放置在屋里，夏天吹着空调，冬天被暖气包围，远离雨雪雷电，这对一株植物来说，并不是它自己的选择，可能还剥夺了它的春天。而且，越是在优越的环境中，拥有它和拥有它的春天之中或许只能选择其一。

我们也是如此，一边为了诗和远方，上下求索，为了进阶，不断摇摆，至死方休，一边又为了安逸、舒适不遗余力，似乎和那株植物没有多少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