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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无问西东》管窥中国工业化进程

2018-01-13  本文已影响92人  6ac22162aaac

20世纪40年代初,为了躲避战火,清华大学南迁到昆明,与南迁的北京大学、南开大学合并成西南联合大学。当载着清华学生的汽车,在云南的土路上抛锚,赶着驴车的农人停下来查看汽车的情况,学生们一副怀疑不屑的表情,但是当农人说明汽车的型号以及汽车的故障原因时,学生们心悦诚服。农人准确无误指出这一台车品牌是道奇。电影《无问西东》推进到这一幕,我想到了一个冷知识:二战时期,中国远征军远赴缅甸对日作战时,穿梭在滇缅公路上为中国远征军运输补给物资的汽车,便是道奇。

民国时期,中国的工业化水平比较低,没有独立生产汽车与飞机的能力。在电影中,40年代云南的道路上,行驶的是美国汽车,而援华抗日的飞虎队所使用的当然也是美国生产战斗机,霍克飞机是当时的主力机型。日本人对云南的空袭加剧,空战不可避免,机场建设力度加大,机场的跑道是成百的中国壮劳力像纤夫一样,拉着巨大的石碾一寸一寸碾出来的。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国难当头,王力宏饰演的富家子沈光耀毅然投军,成为了一名轰炸机飞行员。

在参军之前,沈光耀是西南联大光芒四射的优等生。电影中有一个细节就是沈光耀的母亲与管家辗转到昆明看望他时,给孩子的同学们带去了礼物:铁皮罐装的奶粉。当时的中国,平静的书桌都容不下,更容不下生产线开动的奶粉工厂,也没有能力独立研发奶粉生产设备。在电影中,罐装奶粉的封面是满满的洋文,是奢侈的进口货。生产不出奶粉,生产不出汽车,生产不出飞机,源源不绝的只有以身投军的国人,其中不乏风华正茂的青年。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当沈光耀所在的空军编队在与日军的空战中处于下风,当战友们的飞机纷纷被日军的王牌飞行员击中解体,尚有生机的沈光耀没有选择撤退返航,而是拉动油门,撞向了日本的战舰,以身殉国。

镜头拉到60年代初,清华大学物理系学生陈鹏拉着自己心爱的女孩王敏佳在操场上狂奔,让女孩把两个人想象成两个原子,学霸用这样生动的方式向女孩解释什么是核。艳阳高照,青春年少,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然而在此时,男孩其实已经接到组织安排,参与研究原子弹。60年代初,中苏关系交恶,苏联撤走了援华的专家和设备,其中当然包括原子弹研发小组。在中苏关系阴云密布、美国虎视眈眈、台海关系风云诡谲时代背景下,中国决定自主研发原子弹。跑了长长的距离,做完生动的解释,陈鹏和王敏佳体力不支瘫倒,相视而笑,眼前的景象有多么曼妙,之后的眼泪便有多么苦涩。

王敏佳被中学老师的妻子诬陷,百口莫辩,无法洗刷莫须有的通奸罪名。群众们不明真相,但个个认为自己责无旁贷做道德的法官,犀利的言辞与盛怒的拳头是他们的法槌,道德法官们心安理得用法槌将王敏佳锤打到鬼门关,便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王敏佳血肉模糊、了无生气,幸运的是,陈鹏赶到,救下了她,并且一路辗转,把她带到自己成长的云南少数民族山寨,托付乡亲们照顾。一声托付,天涯两端,陈鹏来到了黄沙漫天的西北,参与原子弹研发。1964年,一朵蘑菇云在中国西北戈壁的上空炸开,举世震惊,积贫积弱的东方古国终于有了捍卫自己的现代核武器。两年后,一场持续了十年的运动开启,如同一场席卷人们生活与心灵的核爆,核爆过后,余波难了,疮痍难愈。

镜头拉到千禧年过后到北京,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北京成为国际大都会,曾经青年们用热血丹心捍卫的积贫积弱的东方古国,高速行驶在通往高端工业化的道路上。新中国成立以后,中美断交,美国品牌也退出了中国市场,既有像可口可乐和箭牌口香糖这样的日销品,也有像道奇汽车这样的工业产品。70年代初,中美邦交正常化,随着进一步的改革开放,与中国在千禧年后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越来越多的国际品牌,包括美国品牌来到中国,更加确切的说,一些国际品牌是重回中国,比如可口可乐和道奇汽车。当镜头切换到今天车水马龙的北京,我想镜头所拍的车流中可能会有道奇吧,从概率上来说,应该也会有中国自主研发的汽车品牌。一部电影,折射近代中国的风雨沧桑,反映东方大国从落后挨打到崛起一路筚路蓝缕的风雨兼程,呈现炎黄子孙薪火相传的家国情怀,也让观众看到了时代风雨中飘摇的个人命运。

「真心,正义,无畏,同情。」沈光耀一直铭记着飞行员招募上,教官强调的这八个字。这八个字是一些人后天受到的教诲,也是一些人自发的领悟。因为铭记并且身体力行,所以栉风沐雨,薪火相传,筚路蓝缕,玉汝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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