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地球上的星星”
记得去年一个飘着雪花的傍晚,我独自一人在一家兰州拉面馆吃面。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吸引了我的目光。他的额头上很服帖地粘着一小缕儿湿漉漉的头发,红扑扑的胖脸蛋儿,亮晶晶的双眼里溢出挡不住的新奇与兴奋。
那是冬天里的第一场雪,估计小家伙是被雪花吸引了,尽管外面很冷,依然逗留在室外。他的妈妈担心他受凉,于是把他从外面抱进了室内。不一会儿,小男孩趁妈妈不注意,又跑出去玩了。从室外到室内,小男孩被妈妈抱来抱去,反反复复。
最终,小男孩的妈妈只好作罢。给他撑起一把史迪仔的小蓝伞,半是无奈半是微笑着看他一边举着伞一边欢快地飞奔进簌簌的飞雪里。
当我走出面馆置身于茫茫的雪中,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小男孩亮晶晶的眼睛。我试着用那样一双新奇的眼睛去看雪,倒看出些趣味来。那天傍晚的风很冷,我撑着伞,浑然不觉雪花打湿了我的衣角,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就回到了住处。
发现“地球上的星星”印度有一部关于关爱儿童的电影,名叫《地球上的星星》,我深深觉得把“儿童”比作散落于“地球上的星星”实在是生动形象。
儿童真的就像星星,是会发光的。无论哪个地方,只要有儿童,就不会枯燥无味。他们有时叽叽喳喳地说笑追跑,像欢快的小鸟;他们有时专注地摆弄手头的玩具,就像安静的小猫。他们若是不高兴了,便咧嘴一哭,那哭声简直可以惊天动地。有时他们开心天真的一笑,仿佛能点亮整个世界,让大人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就如林徽因诗中所说,他们“是爱,是暖,是希望,是人间的四月天”。
发现“地球上的星星”古人总是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他们的诗中有姿态万千的儿童。
让人印象深刻的有那位“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的蓬头稚子;有虽然“未解供耕织”却“也傍桑阴学种瓜”的童孙;有“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的牧童;有放学归来“忙趁东风放纸鸢”的儿童;还有认真地在“溪边卧剥莲蓬”的小儿无赖。
古人眼里的儿童是全然忘我的,对自己经手的事情专心致志,全情投入。他们无论忙碌什么,都有一种乐在其中的神态。
大人的世界也特别忙碌,他们有太多的利益要争取,有太多的面子要维护,有太多的昨天要追悔,有太多的明天要计划,有太多的三心二意,有太多的言行不一。
儿童则不然。他们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他们全然地活在当下。他们做事情全是为了好玩儿。如果发现他们废寝忘食,闻鸡起舞,那肯定是有件好玩的事情做动力。《射雕英雄传》里的老顽童周伯通,他发明了“左右手互搏”的武功,全是因为自己觉得好玩儿。
发现“地球上的星星”“在这里我们不得不赞美儿童了。因为儿童大都是最富于同情的。且其同情不但及于人类,又自然地及于猫犬、花草、鸟蝶、鱼虫、玩具等一切事物。他们认真地对猫犬说话,认真地和花接吻,认真地和人像(doll)玩耍。其心比艺术家的心真切而自然地多!他们往往能注意大人们所不能注意的事,发现大人们所不能发现的点。所以儿童的本质是艺术的。”丰子恺曾这样说。
或许,我们都想做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儿童。有些人似乎天生聪慧敦敏,他们不会过度在意外界的眼光,有一种做孩童的定力。同时也足够幸运,不用忧虑衣食住行,可以做一辈子的孩童。但对于大部分人们来说,永葆童心是一种需要时刻自我提醒的幸福法门。学着像儿童一样忘我专注,才有力量从纷繁的事务和烦恼中扯脱出来。
朱光潜说:“像个大人一样生存,像个儿童一样生活”。深以为然。
儿童是地球上亮晶晶的星星,是闪着光亮的宝石。发现他们的闪光点,就是发现了美,也就发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