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的路
几点的车?
晚上八点半。
恐怕会来不及,哥哥边装行李边道。
没关系,实在不行可以在候车室待一宿的。
可以改清晨的第一班车,好像是七点二十。
说话间我从他的后备箱顺了个黄桃罐头。
路上哥哥时常急点刹车,这是不常见的,在我的见识中他是最有修养的计程车司机,礼让行人从不超车抢道。像其他北京的哥一样比较善谈之类。
哥,我真的不着急,我安慰道。
明明是他在为我着急,我却如此心疼。
恍然间,我想起了时常哥哥及家人默默的关心,总会在一定的时间内唤醒我的手机,不经意的聊些什么。两端是亲情和血脉的关联。然而这样的关联却让我时感不安,原因在于我的冷漠和自我封闭,这些来源于我的内疚,我很难跟他们主动联系,哪怕只是随意聊聊。
就像走散多年的流浪儿,迫切希望回到母亲怀抱,却为什么无从寻回家的路,实际上我需要亲情,而且坐到桌上隐隐以此为豪。
想想儿时骑在哥哥脖子上,他总会忘记头上的门框把我撞的嗷嗷直叫,虽是如此他也是我最好的哥哥。
那时我最期盼的是他想吃伊利雪糕,咖啡味儿的,内时候一块五一根。我经常帮他跑腿,他也总会分给我一根当做“跑腿费,”这简直是90年代的哈根达斯,虽然到现在我也没吃过那贵的离谱的玩意儿,但我吃过“咖啡味的伊利雪糕。”
车子行驶在五环路上,我拿起疫情期间配备的测温枪无聊道。
哥,这玩意儿嘛的?
测温枪!
呵,不会上来一个都得挨一枪吧?
不会,就坐前面的来一枪!
那也挺怪的,感觉像《借刀杀人》里的汤姆布鲁斯,冷酷无情的职业杀手。
那也没办法,总得好好活着吧,现在好多车都在停工!
看来今天运气还不错,这里没堵车的话前面也不会堵。可以提前到达目的地,他说。
正如他所说,路况出奇的好,一路畅通无阻,畅通到没和哥哥过多说几句话,他也不像来时紧张路况。
目的地是清河站。
因为是新修的京张高铁,他也是第一次来清河站,想把我送到站口,后又犹豫着说本想认认门儿的,还是算了。
车开到修路路段时我下了车,注视着车尾逐渐行驶变远。
而后我也转身走接下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