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二十七）

于是，综合考评第二的童桦留在了行政部。

庄伯翰煞有介事地请中层一起吃饭，号称是要祝贺黄经理高升。姓黄的不知个中机窍，其他人轮流向他敬酒，到了童桦这儿，他神色倨傲得紧，童桦不过笑笑，自己倒了满杯，一口而尽，最后说了句“祝黄总步步高升”。

算是一个令她满意的结果，但也只是满意而已，并不至于得意，所以这酒也喝得节制。

散了以后，回房算了笔账，大约再熬上一两年，就能赚出首付来。这么想着，连日来的辛苦也就略值一二了。

然后，不出意外的，门铃响了。

她把庄伯翰迎进来，转身关了门，继续刚才卸妆的节奏。带妆和素颜，有时候就像两个人，庄伯翰发现，他已经无法分清自己迷恋的是哪一种状态下的她了。

“我以为今天又要吃闭门羹了。”他脱了鞋，斜靠在床上欣赏她。

童桦去浴室洗了脸，又敷上面膜，“我这个样子有什么好看的？说实话，开门之前我是犹豫过的。庄太太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请您进来，显得我多么迫不及待似的。不过转念一想，真不让您进来又显得我太过矫情。想来想去，反正我这人在别人眼里已经不是什么善类了，何必把这些有的没的当回事？”

难得她话这么多，而且他居然从中品出了娇嗔，不由大乐，起身箍住她坐在自己腿上，“今天心情不错？怎么样，我没让你失望吧？”他怕她不明白自己对姓黄的是明升暗降，又凑到她耳边解释。

“那您的意思是，房价会跌？”

庄伯翰还当她是担心自己生意，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哈哈笑道：“放心，我在建的项目已经出手了八成，还没开发的地皮上个月打包转出去还小有盈余。”

她点点头，心里更踏实了些，也许，自己的预算可以供一套能看见海的两居室了。

心情愉快是会写在脸上，也呈现在一举一动中的。她挣扎了一下站起来，“好热，我去冲凉。”连步子都是轻盈的。

庄伯翰的心火腾的一下蹿起来，追着就从关了一半的浴室门中挤了进去。

于成年人而言，这是享受也是释放。大脑里炸过无数烟花后，童桦虽然四体酥软，人却是清醒的。她仰望着天花板问：“其实庄太太人不错。”

这话大抵是扫兴的，男人呵了一声，“庄太太对她来说，只是一份职业。”

“我也都是打一份工。”她笑得不知多清澈，庄伯翰如果不是知道她背后故事，几乎都要觉得这女人是没有心的。

“我要说我们是父母之命，你怕是也未必信。分工合作组建一个家庭，养大几个孩子而已。我们结婚那个时候，为了孝顺父母，遵守社会既定的规则，往往是个人的这一部分会选择让步。所以她过得也未必如意，我能做的就是尽量支持她跟她那些朋友一起玩得开心。”

她似乎对这番说辞兴趣不大，打了个哈欠从他胸前滑进毯子里。庄伯翰被她的无动于衷打击了一下，愤愤然也滑了下去，覆在她身上大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