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时空神》第一卷 第七章 誓死不降
作为幻梦时空的精灵，芳羽当然知道“同人”就是指读者为自己喜爱的作品重新创作或续写番外篇的一种形式，不过她实在没想到《赤魂江湖》如此冷门的作品也会有“同人”。
常渊解释说：“‘羽庸’与《赤魂江湖》的时空师是朋友，他读过那本书以及与之相关的《古国英杰传》，便打造了短篇同人《古城》。”
公孙先生越听越糊涂，忍不住打断他们说：“你们两个人这说着古城的历史，怎么突然就跑到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去了，那都是什么意思？”
常渊急忙解释说：“都是些波斯话，解释起来的意思就是……就是，这解释起来还挺麻烦的。”
公孙先生：（摆摆手）那就不用解释了，小兄弟，你接着往下说。
常渊：好。那个……且说现在包围这古城的黑突厥，在轩辕古国时期，它开始依附古国死敌鬼黎，又主动向古国称臣，参与了古城战役，也算是消灭鬼黎的功臣。没想到，时过境迁，古国后来经历若干朝代走向衰落，如今到了梅花古国之时，当初俯首称臣的黑突厥反而强盛起来，其首领自称“天可汗”。他们觊觎神州大地，对古国发动了侵略……
公孙先生：（接过话头）可惜如今执掌古国的“梅花会”不重视百姓，笃信强权，导致国家官僚腐败、民不聊生。继承轩辕盟信念并受到西方乌托邦思想影响的“乾坤派”顺天应民、揭竿而起，让百姓看到一丝希望。如今，面对黑突厥侵略，为齐心对外，乾坤派主动与梅花会罢战，以麾下赤甲乾坤军配合梅花会的雪甲梅花军抵抗外敌……
芳羽：（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都是乾坤军。
公孙先生：是啊，这关外山河已经被梅花会放弃，黑突厥的墨甲军即将占领整个关外，这一带唯有乾坤派还是坚持抵抗到底。这古城是古国辉煌时代的历史象征，一旦失落敌手，后果不堪设想。虽然这里的乾坤军只有五千人，却决心对敌人抗战到底。
芳羽：乾坤军有五千人，那包围这里的敌人有多少？
公孙先生：据我所知，至少十万。
芳羽：（大惊）五千对十万，还被敌人团团围住，这怎么守得住？
公孙先生：谁都知道守不住，但身为古国军人，为了给关外百姓必胜信心，为了让侵略者知道古国永远不可被战胜，这一仗必须要打。我已经是个废人，年纪又大了，活不了多久了，生死无所谓。你们还年轻，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如果就这么死在这里，不值啊！
芳羽：老先生，你放心，有我在这里，我们都不会死。
这时候，常渊却拽了拽芳羽衣角，示意她不要多言。而老琴师听芳羽表态，常渊却无言，他不由苦笑说：“还是小兄弟更务实啊！姑娘，多往好的地方想，多说些吉祥话，有助于放宽心态。但现实是残酷的，真到生死临头的一刻，多想清楚点不是坏事。好了，你们小两口慢慢唠吧，我先去睡一觉。”
待到老琴师进屋去睡觉，芳羽才问常渊刚才是什么意思？常渊满面严肃：“我如果没记错，此处的结局不管如何，这座古城中的所有留下的人都会全部牺牲，就连这位老琴师也不例外。”
芳羽依然坚持己见：“那不是原来没有我们吗？以你我在幻梦时空的本领，难道还不能改变这里的结局吗？”
常渊正要再说什么，却见那赵副将带着几个小兵来这里守卫。听到动静的老琴师又起身出迎。
当得知这几个士兵是来保护他们，老琴师立即表示了不满：“这是做什么？五千战士面对十万大军，人手那么紧张，干什么还要分兵来保护我们？你们真以为乾坤军这几千人，是当年的辕奇会侠士吗？真可以随随便便以一敌百吗？今天这阵势，就算是辕奇会复生、津海群英在世，也是岌岌可危啊！你们就不用在我这老家伙身上浪费时间了！”
赵副将则笑着让士兵们先在院子外把守，拽着老琴师进到屋里，轻声说：“公孙先生，也不全是为了保护您。一来，因为我的疏忽，导致两个百姓未能随大队转移走，这万一城破，还是希望他们能躲过此劫。二来，我带来的这几个小兄弟都还很年轻，我们不希望他们都牺牲在这里，与其说是他们来保护您，不如说是想给他们留条后路……您懂的。”
老琴师顿时心中明了，也就不再坚持。送别了赵副将后，那几个小兵大部分也是表现出心怀不满，他们都想到城头上去与敌军拼死血战，不愿意留在这里保护民众。
虽然他们也清楚，老琴师公孙先生德高望重，老先生不肯离开，誓要与守军共生死，也确实让战士们深受感动，保护好老先生自然别有意义。可是，如今这局势，谁都知道，面对人多势众且残暴凶恶的黑突厥军，除非叛变投敌，否则根本就毫无生路可言，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日浴血战场的好。
在这几个士兵中也有一个例外，在士兵们轻声嘀咕表达不满时，只有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从士兵们的彼此称呼中，常渊等人得知此人叫“赵瑞龙”。
忽然，常渊低声对芳羽说：“你有没有觉得这赵瑞龙有点眼熟？”
芳羽仔细看去，确实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赵瑞龙。常渊进一步提醒说：“如果一个黑人变成一个东方人，你觉得这相貌会有多大差别？”
芳羽立时明白过来：“是曼……不，他是‘羽庸’的化身。”
于是，常渊二人找机会将赵瑞龙堵在僻静处，赵瑞龙看这两人的神情，也知道自己露了馅，便不再隐藏身份：“没错，是我，你们想怎么样？就这样强行带走我吗？”
常渊：当然不是。我十分清楚，将时空师留在领域的精神力化身带走，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就算将你带回现实世界，眨眼之间你就会再度返回。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要留在这里不回去？
赵瑞龙：因为没有什么区别？在现实中，我们大部分时空师就是社会底层的普通人，没有什么人看得起我们，甚至认为我们是没出息的无业游民。而且在同行之间，我这种打造小领域的人，还往往被那些喜欢打造大领域的时空师看不起，说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吃这碗饭，是没有这天赋。我在自己的领域看不到希望，在现实同样看不到希望，我待在哪里不是一样？
常渊：你不要这么想，打造不同领域的时空师各有各的优势与劣势，那些所谓瞧不起你的人，实际上都是时空师中的外行。虽然我也是打造大领域的时空师，但是我心中十分清楚，这种小领域比大领域更难打造，需要在尺寸之地、时刻之间，以小见大、以事悟理，不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据我所知，在现实的网络世界之中，也开始有属于小领域时空师的用武之地，你不必因为某些人的外行话就对现实悲观失望，我相信未来只要你们继续付出足够的专业性努力，你们的价值一定会得到认同的。
赵瑞龙：（苦笑）你说的好听，未来是多久？一年，十年，还是等我百年之后？我觉得我这样的时空师的前途，就像这座城市，无论你怎么守，都守不住，都看不到转败为胜的希望。其实，我在这里已经做过很多尝试，但每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在现实中，就像这城中的乾坤军一样，坚守着心中的信念，坚守着这代表荣誉的古城，但面对如同黑突厥军般的那些利欲熏心者，他们一次次将我击倒，还要不断地侮辱我、蔑视我、嘲弄我，我却连一点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那位公孙先生虽然双眼盲了，但心中是雪亮的，可是外面的现实世界，我看人心都瞎了，没救了。与其如此，我宁愿待在这样的古城中，与我所创造出的这些勇士们一次又一次地牺牲、流血，重复着毫无希望的战斗，只为证明心中这座古城的神圣，这里至少比外面干净多了！
芳羽：（失落）你对自己就这么绝望吗？
赵瑞龙：我不是对自己绝望，我是对外面的世界绝望！
常渊：不，你只是在逃避而已，你是在为自己对现实的逃避找借口！没有任何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只有你自己放弃了，才会永远一成不变，那样的话，这问题是全世界的，还是你的？
赵瑞龙：改变？你又能怎么改变？你看看那些跟我坚守同样原则、同样信仰的人，他们坚持到底，又改变了什么？就连这座古城的命运，你都改变不了！
常渊：好，那就让我来改变这古城的命运，来证明你是错的。你现在就去带我见老将军，我来帮他守住这座城。
赵瑞龙：你？我知道你是时空师，而这位美女是时空精灵，就算你们有天大的本领，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这领域，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这是我的领域，我很清楚。
芳羽：既然是你的领域，你自己就可以改变它啊！
赵瑞龙：我不是那种随心所欲的时空师，我的领域无论看起来是如何虚构出来的，但都是对现实的映照。是现实无法改变，所以它才无法改变。
常渊：那是你对现实还没有看透。如果这个领域你真是对现实的另类映照，那么我们就一定能改变古城的命运。不要连试都不敢让我试，就否定通过我的努力可能产生的结果，你要么带我去见老将军，要么就承认自己的懦弱、承认自己逃避的借口，乖乖跟我回到现实里去。
见常渊态度如此坚决，赵瑞龙也就不再坚持，于是跟兄弟们打了招呼，说常渊二人要为老将军献策，这才引路离去。
老将军听说常渊要为守城献策，以为遇到了传说中那种在民间怀才不遇的诸葛孔明之辈，当然心中大喜。然而，就在他正要向常渊请教时，却有士兵来报，敌军参将阿卜东特来求见。
此时，乾坤军以少战多，需要更多时间备战。既然敌人参将求见，老将军想趁此拖延敌人发动总攻的时间，立即下令予以接待。
阿卜东本来盛气凌人地入城，想给古国人一个下马威，但是古国守军连大门都没让他走，而是扔下一个牵着麻绳的草篮子，硬是把他吊上城头。这软绳子挂着篮子，晃晃悠悠地从城墙高高拉上去，若是城上士兵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阿卜东直接摔成肉泥，自然吓得这位黑突厥参将胆战心惊。阿卜东从草篮子上下来时，双腿都有点发颤。
乾坤军士兵们忍着笑，将他带到老将军面前，为数不多的副将两排站开，常渊与芳羽则躲在老将军背后屏风里，倒是要听听这侵略者的代表到底要说些什么。
阿卜东强振精神走到老将军面前略略行礼，但态度依然傲慢，顿时引起众将不满。老将军强忍怒气问：“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们正忙着准备跟你们打仗呐！”
阿卜东：（立时嚣张大笑）打仗？这仗你们怎么打？根据我们的了解，你们只有几千人，就想守住这座破城吗？
老将军：如果这真是一座破城，你们会以十万大军来攻打吗？
阿卜东：我们只是想保护好这座城，这可是当年古国代君远云君被各部族奉为“天可汗”的圣地啊！可惜，现在那受圣罗马支持的梅花会对此城毫不珍惜，轻而易举就将它抛弃。既然你们古国人不要了，我们黑突厥来代管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
赵副将：（怒）谁说我们古国人不要了？梅花会又岂能代表我们古国民众的心愿？
阿卜东：那可就奇怪了，这古国当家的可是梅花会，他不能代表古国民众心愿，难道你们乾坤派就能代表吗？
老将军：我们乾坤派为百姓而生、为百姓而战，既继承了轩辕盟“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的理念，又学习了西方乌托邦“为劳动者打造公平正义社会”的信仰，为什么就不能代表古国民众？
阿卜东：哼，你们乾坤派真的好奇怪。天下人都是神灵打造的，神灵以头冠上的黄金打造王室贵族、以手中的白玉打造书香人家、以白银宝剑打造军中英雄，以脚下的烂泥打造无知贱民。你们居然会将贱民视为珍宝，怪不得被梅花会打压。
赵副将：但梅花会也为此付出惨重代价，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
老将军：好了，赵将军，不要上当，他是在挑拨离间我们乾坤派和梅花会。现在大敌当前，我们两个组织是同盟，既彼此合作又各自为战。这古城虽然梅花军放弃了，但我们乾坤军绝不会轻易放手。
阿卜东：老将军，我知道你曾经是梅花军老将，一心要为古国洗刷这些年的耻辱，打造光明未来。可是梅花会只知讨好圣罗马，对西方人卑躬屈膝，他们不仅丢尽了古国人的脸，也丢尽了我们东方人的脸。你后来接触了乾坤派的信仰，愤而领军起义，屡次大败梅花军。没想到，乾坤派不理解我们黑突厥的苦心，为了与我们为敌，不惜又成为梅花会的部下。更让我感到可笑的是，这关外之地，梅花会都放弃了，你们乾坤军还在这里跟我们纠缠不休干什么？难道你们没看出，这是梅花会想借我们的手来消灭你们吗？
老将军：（冷笑一声）好一个不理解苦心。你们黑突厥军所到之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你们的苦心无非是要将我古国灭族绝种，你们就是赤裸裸的侵略者，又何必粉过饰非，谈什么苦心？梅花会主张强权，将民众视为工具，而我们乾坤军却与民众同呼吸、共命运。这古城是关外乃至全古国民众的精神依托之一，不管我们有无实力守住，我们都要奋战到最后一刻，让世人见识我乾坤军抵抗到底的决心，让民众了解到只要我们肯抵抗、会抵抗，假以时日，一定能将你们侵略者彻底击败！
阿卜东：这又是何苦？一个优秀的将军，不会让自己部下死得如此没有价值。你们古国当家的都被我黑突厥大军吓得丟城失地、节节后退，你们这种无谓付出，又有什么价值可言？我家元帅有令，不求你们投降我军，我军也素来敬仰乾坤军的气节，只要你们肯退出这舒乐古城，我军一定让出一条道路，给你们安全离开。
老将军：哼，你们果然急于夺下这座城池，来打击我古国军民士气。但乾坤派不是畏敌如虎的梅花会官僚，何况即便是梅花军抵抗派的基层将士，如果他们有机会守这座城也会与你们死拼到底，我们乾坤派更不会让你们阴谋得逞。别看你们只有十万人，如果敢给我们三天备战，我们就一定会击败你们？
阿卜东：（不由大笑起来）哈哈哈，三天，三天你们能做什么？梅花军已经完全撤入关内，我们其他几路大军也已经在古国关内连连获胜、势如破竹，梅花会自顾不暇了，你别指望拖延时间，能等到梅花会的援军。
老将军：你们能够如此顺利地加快侵略速度，与黑龙教那帮古奸也有直接关系吧？哼，梅花会的官僚庇护那些古奸，我们乾坤派不会惯着，他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了。我们有没有援军，并不重要，你们敢不敢给我们三天时间准备？
阿卜东：黑龙教不过是些识时务的古国人而已，没想到老将军对于“务实”的人这么充满偏见，我也不方便说什么。你如果以为拖延三天，就会为你们带来什么改变。好，我就壮胆代元帅答应你们的条件，但是你放心，三天时间绝对不会有任何变化，你们如果三天后还执迷不悟，就等着陈尸古城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