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张西望

2022-03-30  本文已影响0人  吉祥花园地

                      文/吉祥花

母亲离开我们一些时日了,我的心仍颇不宁静,脑海里总萦绕着她生前的一些事,耳边回响着她生前的一些话语。最是她的一个缩影让我不得遣怀,每每想起泪流满面。

母亲不善言语,就连为人之母特有的本能说一些疼爱孩子的话,也未听她说过,成天只是默默地做家务,忙忙碌碌,出出进进,好像总有做不完的活。致使童年时,我的小心眼里萌生出这样一个念头:母亲是不喜欢她的孩子们的,她只喜欢做繁琐的永无止境的家务活。而我是多么想拥有一个哄自己开心的母亲啊!

我13岁那年,大哥考上了师范学校,母亲高兴的逢人就夸,笑得合不拢嘴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又说又笑,也颠覆了我对她的认知。大哥读师范的第一学期临近放寒假了,母亲要不夜晚辗转反侧不眠,要不第二天醒来,就说自己晚上做了恶梦,大哥回家路上遇到状况了。于是,白天她无心干活,每天站在村口东张西望等着大哥的身影出现。当她带着焦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后,我和二哥也不敢亲近她,因为等不来大哥,她也无心搭理我们甚至会对我们发脾气。只有父亲在一旁劝她不要胡思乱想,说大哥会平安回来的。但是父亲的劝说是没用的,母亲仍是天天焦虑不安,天天去村口等。一个星期后,她终于等到大哥一块回家了,又恢复了不声不响做家务的常态。那一次我才明白母亲对我们的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二哥18岁时,要去千里之外的唐山谋生计。我和她一块送二哥上车的。我清楚地记得,大巴车走了很远了,母亲就是不愿回家,目送着大巴车离去的方向,她足足在村口站了一上午。二哥离家一年后,来信说要回家。她高兴的神神叨叨的,又犯了等大哥回家时同样的焦虑症,连着几天站在村口东张西望地等大巴车且说着同样的做“恶梦”的一类话。等到二哥回来了,她满眼泪花,高兴的只会说一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的爱就是这么简单,孩子平安就好。

我从小体质弱,偏食,为此母亲为了让我多吃一口饭没少下功夫。要去外地读书了,母亲犯愁了,担心我第一次离家不会照顾自己,身体会闹毛病。第一学期寒假返家,大巴车快要进村了,在车上我远远望见母亲站在村口正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满脸焦虑的神色。我知道她总是接到我要回家的信又等了好几天了。我下了车,母亲眼里溢满泪花,抱住我说,瘦成啥样了,也不好好照顾自己。后来听村里人说,每次我快要放假时,母亲就会站在村口等我,嘴里不停地唠叨着路上千万不要有事,让我家孩子平安回家。可她一次也没对我说过。我唯有泪眼朦胧,感受母亲的那份深沉的爱。有时我问母亲,每次梦到我们在回家的路上遇到麻烦,是真的吗?她笑笑不语。母亲有时也打趣自己说:“唉!当母亲的总也不会为自己孩子想点好的,总想着孩子会有麻烦,真是一个坏母亲。”为人之母后,我才深深体会到了母亲对孩子的爱是多么的深沉与无私。

母亲站在村口等我们兄妹回家,东张西望的姿态成为她一生对我们爱的缩影。母亲对我们的爱没有太多的言语传递,而是融入了血液与生命里。而今,母亲离我们而去了,她对我们的爱却永久地刻在了我们的心上,是我们今后风雨人生道路上的温暖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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