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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凉与温暖|《许三观卖血记》 读后感

2018-05-01  本文已影响11人  长空云剑

上午在读《许三观卖血记》,读得我身体发冷,力气全无。寒意透过文字,一阵阵袭来,我仿佛跟着许三观一次又一次卖血,而身体被掏空。

约摸是因为我没有像他一样,手指敲着桌子,声音洪亮,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黄酒要温一温,而享受不到猪肝补血,黄酒活血之功效吧。

许三观卖血多次,总是在关键时刻,拯救自己和家人于水火。

第一次卖血,血气方刚,跟着村里的人知道了卖血之道,而拥有了第一桶金,用受之父母的精华换来的第一桶金。这让许三观有了娶妻成家的资本。

第二次卖血,因为儿子一乐把别的孩子打强了,无力偿还医药费,而家里十年积累的家业被别人拉走时,他靠卖血留住了完整的家。

第三次卖血,是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孩子们生存受到饥饿的威胁时,他卖血给全家人活命,让孩子们吃上顿面条。

第四次卖血,是知识分子上山下乡期间,为了给孩子补充营养,或是让他们好好表现,而卖血给孩子。孩子也许是表现了,而使二乐插队的生产队长想要来吃顿饭,捞点油水。他进城来,交代了要来吃饭,眼看无力招待,不能毁了孩子的前途,让他回不了城,他只有卖血换酒肉钱,拖着虚弱的身体被劝酒到半死。

一乐病倒了,需要到上海的医院去才有可能活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有钱就没有命;虽然借来了些,可相对于巨额药费,这只能是杯水车薪。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许三观能想到的只有卖血,或许可有一线生机。

他安排妻子带着大儿子,用借来的钱,先到上海转诊;嘱咐三儿子照顾好因为不顾寒冷、饥饿、困乏带大儿子回城看病而病倒的二儿子,就匆匆走上卖血筹钱之路。找了血头,卖了两碗血,被血头吃了回扣也无可奈何,攥着拿命换来的钱,坐船往下一站走。而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因频繁卖血而气血双虚、热量流失严重。为了筹钱,继续前进,一个城市接着一个城市的献,直到晕倒在医院,被救起。醒转的许三观,得治自己被输进了700毫升血液,心情很崩溃的,自己卖血不成还买了血,他绝望的哭诉能不能把不属于自己的那些血收回去,却被医生当做神经病。

后来只要身体稍微恢复,他就继续卖血,用他年轻时候学来的经验:喝水,随身带一个碗,一碗一碗的喝,喝到喝不进又不至于憋坏膀胱的极限为止。冬天,冰冷的河水,寒彻骨;喝不进去,他就借来盐,吃进去,就能立马喝下去水,以此来达到稀释血液的目的。卖完血,补养身体,就用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重点是黄酒要温一温。

当他带着筹到的钱,到达一乐入住的医院,看到空荡荡的病床时,心里闪过不详的预感,悲上心头,当他听到他女人的声音时,才放下心来,顿时老泪纵横。

度过这一劫波后,随着人民生活的一点点改善,许三观家的日子也慢慢好了起来,两个儿子也结束了知青时代回了城、有了工作、各自成了家,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故事这样结尾,也就罢了,可这样就多少显得平淡,犹如许三观咕嘟咕嘟喝的一碗碗水。

许三观老了,没了生存、生活的压力,这天他在城里散步,走走过去走过的路,追忆过往岁月。他走过医院,走过胜利饭店,突然就想吃“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本来买了吃了就行,现在的条件吃这个已经不是奢侈。但他觉得,我不能白吃,我得卖了血再吃,生平第一次,他要为自己卖一次血,不同于以往为家人;他要为了吃炒猪肝、喝黄酒而卖血,不同于以往卖了血才可以吃这些以补气活血。

他走进了医院,面对桌子后边穿着蹭黄了的白大褂的年轻血头,说出了“我要卖血”。年轻的血头拒绝了他的请求,并侮辱他,说他的血只有漆匠刷猪血才会用得着他的血。辛苦了一辈子,如今老了,不中用了,没人会要他的血,他接受不了,走在大街上,嚎啕大哭,走过了医院,走过了饭店,走过了家,仍不停息。他的老婆还有三个儿子被叫过来,知道原委后,三个儿子觉得为了一盘炒猪肝而哭泣到满城风雨,让他们没面子、甚至丢人。跟了他半辈子的老婆,数落着他的儿子们不懂得感恩,带着苍老的许三观去了饭店,点了“一碗炒猪肝,二两黄酒”,可他心理仍旧愁苦,念叨着“我要吃猪肝”,猪肝连上了三盘,他依然精神崩溃,过去四十年,靠着卖血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战胜命运的波澜,而今自己老了,血没人要了,要是再遇上灾祸怎么办?

故事戛然而止,寒凉与温情交织,在此处画上了句号,让人回味。当许三观从河里舀上水,一碗一碗的喝的时候;当卖完血,攥着救命钱,在阳光下瑟瑟发抖、在小旅馆盖两床被子依旧寒冷的时候;当他卖血被拒绝被侮辱的时候;当孩子们觉得他这样哭竟是为了炒猪肝而觉得丢人的时候,寒冷就像一把刀,深深地刺入读者心中。读完以后,我也感受到了温暖,来自许三观卖血养育了别人的儿子、为给孩子治病舍命卖血。他并不伟大,只是平凡,没有丰功伟绩,只是在用生命艰难的生存。许三观只是那个时代众多普通人物的一个缩影,对于他的妻子、孩子,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撑起了一片天的英雄,奈何“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许三观又是幸运的,把他带上卖血路的两个人,一个卖血喝水憋坏了膀胱,另一个身体垮掉,卖血后休克死掉了。他走在死亡的边缘,可毕竟活了下来,卖血者没得善终的大有人在。

故事以许三观的一句感慨“这就叫屌毛出得比眉毛晚,长得倒比眉毛长”结尾,表达了他对年轻血头的不满、对不平等的控诉、也是用这样的比喻找到些心理上的平衡。直白粗浅的话语,一针见血,巧妙的概括出这世界并不平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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