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花生
家里新得一袋花生,是用超市装东西那种特别大的购物袋装着。打开袋子,一颗颗花生角滚圆白胖,像是夏天在超市买来洗一洗,直接下锅煮的又瘦又长子又多的花生的妈妈。不记得听谁说那种子特别多的,一颗有的有六个子,但子小的品种叫油花生。这种个大白胖的,一般都是一角(一颗)两个子,有一部分还是一个子,这是本地的笨花生。
手拿一颗两个母指与食指用力一捏,花生壳从头上的尖角裂开,两个粉粉的仁儿落入手中,手一抖扔进嘴里,虽然多年未练动作还是一气呵成,不过一颗一如小时候一样掉在了地上。
果然不再水嫩,看到花生第一件事就想又可以水煮盐水花生吃了。这些显然是已经晒干的,只能剥子和核桃一起打果仁露喝。
这么想着把一袋子花生放到地板上,拉了垃圾桶到跟前,拿了一个小袋子准备装子。两手一捏,“啵”一声就开了,听着这个声音,越剥越快,有种惯性中轻松前冲的愉悦与熟悉感。老公看到过来帮忙,孩子也围了过来,大家一边剥一边聊天,像极了小时候的情境。
小时候剥花生好像是为了当种子,平时吃都是带壳装在衣服袋子里,随吃随剥。除了剥花生,还剥玉米,剥棉花,这些事情一般都是晚上干,一家人聚在一堆作物周围,一边剥,一边聊着天。
尤其是玉米丰收的时候,从地里掰回来一个个穿着青衣的棒子,成堆地堆在场子里。吃过晚饭,天在朦胧的月光下变成灰青色,盖在同样灰青色的大地上,村子也从错落归于几近虚无。除此之外只有还未睡也没去剥玉米的人家才会有橘黄色的灯有一点光芒。
无边无际的神秘夜色总让人有种恐惧感,裹紧了被妈妈叮嘱拿上的厚外套,牢牢抱着怀中的小凳子,听着墙角各种声音的虫鸣与远处的狗叫,摸着黑凭知觉走过一家一家热火朝天正在剥玉米的场子。
对大人来说,丰收是对辛苦劳作的奖赏,从此起彼伏的笑声中能感觉得出来。对孩子来说剥玉米只是剥玉米,一层一层外皮揭开,把整个玉米露出来,再把皮一齐从根部分离,这是一个相当艰巨的工作,且有很强的后遗症——第二天母指与食指会很疼。
不记得多少年没剥过玉米了,回家的时候也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