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牙河的记忆

        在少年时，夏季的子牙河是我们的乐园。 我和二姐，还有舅舅家的表弟表妹，经常结伴到河边去玩。

        母亲怕我们出事，经常严厉地恫吓我们，不许到河边去玩。还几次危言耸听地讲一个故事：“有一个小孩，在河边玩，河水很浅，只有洗衣盆大一个坑，有大腿深。他玩着玩着，一头扎进这个深坑，想站起来，就是翻不过来，就那么淹死了……”

        我听了，琢磨了好久，都想不明白怎么那么寸，就头朝下淹死在那个不大的水坑里。

        贪玩是少年人的天性。虽然有母亲疾颜厉色的三令五申，我们还是忍不住往子牙河边跑，洗澡，钓鱼，摸河蚌，玩泥巴，种种少年的游戏数不胜数，就是乐不够。

      我们做过很多鱼竿，可是，一条鱼也没钓上来，倒是手摸了不少一两寸的的小鱼。母亲给我们炖了，仍不免吓唬一番。

        有一次，强表弟竟然抓了个半斤多的大鲤鱼，把我们美坏了，到处炫耀。

        在赵贾村的东面，有一道干渠直通子牙河，河堤下是大水闸，那里的水很深，水里有很多黄花鱼。

        我们找不到竹竿，就用长长的细线拴了鱼钩，挂上蚯蚓，从大闸上直接吊到水里，好多黄花鱼争相咬钩，便赶紧拉线。每次都是拉到一半，鱼就挣脱了鱼钩，扑进水里逃生了。

      可是，我们只为了享受钓到鱼的这一小会儿快乐，一次次地换蚯蚓，一钓就是半天，乐此不疲。虽然最后空手而归，依然玩儿得兴致盎然。

        那年暑假里，我和二姐、敏表妹、娟表妹、强表弟又到河边大闸那里钓鱼。

      我们忙着钓鱼，娟表妹小，只有三四岁吧，手里拿着木棍玩。一会儿，那木棍滑落到水里，她就哭，要那木棍。

        我们用鱼杆捞起木棍递给她，接着钓鱼。不一会儿，那木棍又掉到水里了，我们又捞起来递给她。

      如此三次。

      我突然意识到巨大的危险，这里的水有好几米深，如果娟表妹掉下去，我们谁救得上来？几个人谁也不会水！

        于是，我起身就走，一边说“不钓了”，一边大声埋怨娟表妹。我知道，我这一走，他们肯定也会跟着走。我假装哭着越说越起劲，居然真得挤出了眼泪！

        果然，见我上了大堤，他们都很扫兴，无奈地收起鱼杆、鱼线，敏表妹背起娟表妹，二姐和强表弟提起罐头盒，他们全都跟着我回来了！

        每次想起这件事，我既后怕又得意，可以说，我的机智挽救了大家宝贵的生命，保全了两个完整的家庭！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兄弟姐妹们风流云散，天各一方，敏表妹在六年前不幸病故，我们也都过了天命之年，日渐苍老，只有那清清的子牙河水，在蓝天白云下依旧缓缓流淌，不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