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白月倾歌（1）
图片来自网络
文/一尺素
01
“阿泽，我眼皮老跳，是不是预示着有桃花运？”猴子虽打趣着，并未看向方泽，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猴子，大白天的，做什么梦。”方泽坐了五个小时的高铁，正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对猴子的桃花运一点也不感兴趣。不，他对所有的桃色都不感冒。
“打个赌，你若输了，陪我赴约 。”
“无不无聊。”
方泽与猴子是大学室友。毕业三年了，方泽是一名设计师，开了工作室。而猴子本名陈诚，小小富二代。父亲要他打理公司，他自称要独立，却赖在方泽的工作室，美其名曰帮忙运营。用猴子的话来说：“沟通是门艺术，方泽，你要没我帮忙，工作室早关门了。”
一阵刹车声刺入方泽的耳，他睁看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猴子已跑到车外，且身边站有一MM。
MM名叫江小童，由于自作聪明，以为走捷径能躲过站台排100米开外的长队叫出租车。结果手快摇散架了，一辆辆载满的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没有一点点犹豫。她正沮丧着走回，一辆私家车停在身旁，又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美女，去哪啊？哥哥带你去喔！”猴子这种欠揍的开场白方式，让江小童彻底认清走回去是唯一的选择。
刚要转身，只见副驾驶门一开，走下来一人。江小童痴痴望着，白皙洁净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让人一不小心陷入，就会无法自拔。
这人的目光不顾其它，直溜溜地锁在她脸上。两人对视仅几秒，江小童脸颊通红，浑身发热，心脏剧烈跳动着。本欲抬起的脚变得千斤重，不听使唤，愣是挪不开半步。
江小童回过神来，赶紧闭上眼甩甩头，心里嘀咕：“江小童，叫你平时好好护肤，你偏不听。看吧，男生都比你白，比你美。”
方泽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慢。江小童低着头，不敢直视方泽。方泽在她身前立住，仿佛两人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稍稍倾身，她身子不自觉往后仰。
“走吧，我送你。”
“谢谢！”
两人几乎同口而出，方泽低沉而浑厚的声音，竟令小童无法拒绝。方泽拖着她的行李箱从猴子身旁甩过，猴子本能往后退，眼前的方泽，快让他的眼珠掉地上了。
小童头转向一边，暗叫：该死。顿了几秒，随即跟了上去。
猴子托着下巴，望着这两人，暗暗沉思，最后得出结论：方泽哪是什么“禁欲系男神”，简直就是衣冠禽兽，恩......衣冠禽兽。认识这么多年，差点被他骗了。
待行李安顿好，方泽打开后座车门，向小童示意。她深吸一口气，两只脚先后跨进车里。然后，他绕过后备箱，钻进另一后座。
“哎，哎，哎，这什么情况？”猴子大步上前，急敲方泽这边车窗。
方泽不急不慢摇下车窗。
“你是不是来接我的？”
“是啊。”
“那你开车吧”
“好.....哎，简直不可理喻。”猴子立即明白。用手指着方泽，怼不回去，只能认栽。甩他一个白眼，暗暗骂他妖孽。
方泽邪魅一笑，再慢慢摇上车窗。
这个世界真奇妙，这两人风格完全不搭调，竟能走到一起。江小童暗暗思纣。
02
二月，连续几天的阴雨绵绵，让人心里不觉烦躁。在车上的小小空间里，偶然的相遇，让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份美好。
猴子不停撇着车内的后视镜，越发认为他有神奇的第六感。说有桃花运，便真的有。
江小童望着车外一排排稍近即远的建筑，离男朋友也愈来愈近。想象着见到她，他会不会感到惊喜。
方泽看到江小童时，就明白：世界上所有的等待，并不是毫无理由。它会在你最好的时候，如数回报给你。
车内的气氛极其尴尬，猴子最先打破沉默。
“美女，怎么称呼啊？”猴子依旧是这副吊儿郎当的嘴脸。
“我叫江小童，叫我小童就行。”
“江小童，恩恩......好名字.这才大年初五，就着急出门，不会是来见男朋友的吧？”猴子说话从不经大脑，想到一句便脱口而出。
“对啊，我男朋友在这城市。”小童的脸上不自觉露出欣喜的表情，似乎她的男朋友是她的骄傲。
猴子的愿望落空，不甘地叨叨：“挺好的，挺好的。”
方泽的神色立即暗了三分，本坐得端正的他，慢慢转身，望向窗外。
才重逢，就真的只能祝福吗？方泽在心里自嘲，也是，你自己一人默默等候，连守护都算不上，她凭什么要等你。你不知道她名字，她也不知道你是谁。
03
气氛好像更尴尬了，谁都没再说话。直到经过那家宠物店，小童看清那双俪影，像疯了般锤车门，大叫停车。
方泽和猴子不明就里，听从她。车子停在宠物店门口的街道边。两人跟随她的目光，店内一男一女，抱着一宠物，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
江小童不再大喊大叫。身材娇小的她，双手紧紧攥住仿皮制品的座垫，使其扭曲变形。她那双望着窗外坚定有力的目光里，藏有一团似明似暗的焰火，死死盯住宠物店里的那对俪影。
直至目送他们离开，江小童才转过身来。双手轻轻拍下座垫，然后托着放在腿上的背包，尽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没有流泪，也没崩溃。
方泽和猴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用深思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车内的光线亮堂了些许。原本的阴雨天，渐渐剥开云雾，太阳静悄悄地露出脸来。二月的阳光虽不强烈，透过车窗照射在人的身上，会感觉到浓浓的暖意。
方泽无意碰到江小童的左手，冰凉刺手。她的脸苍白，没有一丝生气。这种寒冷，怕是从心底里生出来的吧。
“麻烦开下门，我不去梅林小区了。”小童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后说道。
“去哪，我们送你。”方泽抬起右手，犹豫，不安，最后落在她肩膀，轻轻拍打着，像是告诉她：别害怕，一切有我呢。
“南阳小区，麻烦你们了。”
方泽和猴子听到南阳小区这四个字，瞬间呆住。对视一眼，皆露出惊讶的表情。
原来，这一切，冥冥注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