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之死

早上刷牙的时候，妈妈走过来说：“镇坚仔少华昨晚去世了。”这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国字形白静年轻的面孔。他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住在我家附近。前几天我还在路上与他擦肩而过。那天就像平日，他开着一辆红色GN125摩托车在路上闲逛。

他不是还很年轻吗？我遗憾地说。大约五十岁吧。妈妈说，吃药吃死的。他喝酒喝太多了。把身体喝坏了，去铜盂给医生看病。服药药力太强结果吃死了。后来经过求证，他是得了肾结石。跑去私人诊所打算把结石震碎，结果回来就出事了。

我一边保持沉默，一边听着妈妈继续说着这件事。出了事。介绍他去看病的、这个看病的医生都要负责任。这大夫估计要出五十万。

早上来做客的客人坐下便是谈论这件事。我们也在谈话中得知了有关此事更多的细节。

我知道，死有时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人走了，就像绿叶枯萎凋零，就像水里的鱼儿死去，死亡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随处可见。我们谈论那个死去的人，谈论他死去的事，会像茶余饭后谈论一件日常琐事一般，平淡而安静。

在头条刷到一条视频。周国平解释为什么要接受死亡，并举出两条理由：一、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二、人会回到原来出生的地方去。所谓理由，无非是把涉及的对象和概念合理化，但这对死亡无效。世上所有关于死亡的理论都是人在活着的时候提出来的。这本身就让关于死亡的所有理论失去了信服力。当死亡到来时，谁都无法拒绝，无论你贫富贵贱，无论你喜怒哀乐，无论你积累了多少知识。死亡本身就是对世间一切的拒绝。

最近在看《奇葩说》第六季。薛兆丰教授有一句话我印象深刻。他说，远的东西，我们讲理性，讲算计；近的东西，我们讲同情，讲恻隐。然而，死亡却偏偏是不近又不远的东西。它离我们并不近。你跟一个身体健康、年富力强的正常人谈死亡。他会觉得你莫名其妙。他的生命还有大把美好的时光要去经历，有大量美好的体验要获得。但它也离我们很近。这个不难理解。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便伴随着死。当大限到来，就算你只有五十岁，也只得闭上双眼，与这个世界告别。

死亡是不能被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