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河畔
第二章
等到酒吧的音乐开始调成带有节奏的动次打次，一群人终于尽兴，颤颤巍巍的准备离开。
“顾律师我送你回去吧。”阿曼扶住走路脚步已经有些虚晃的顾杳，空气中橙花的香气似乎更浓郁了。
“不要，让他送我。”顾杳眼神迷离，搭住阿曼的脖子，一只手却反身指向了林丰。
“啊？还是我送你吧。”阿曼有些诧异，手上却也没放松。
“不要，你们这些人，太危险。”顾杳甩甩手推开阿曼，众人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拉住了林丰的手臂，“不像丰哥，有妇之夫，安全。”
林丰低头，顾杳只是拉着他的衣袖，看也没看自己一眼。他抬头和阿曼微微点头示意，开口和大家笑道：“看吧，你们以后不要学曼哥，搞的自己声名狼藉了大家都害怕他。”
几个小年轻会意，哈哈笑着冲上去搂住阿曼。
“曼哥说好的带我们见见市面，想找顾律师当幌子撤退我们可不同意啊。”
阿曼神色中的失落很快消失在无所谓的笑容之后，“走走走，怕了你们几个小毛崽子！丰哥，顾律师就拜托你了哦！”
看一群人攀扯着走远，林丰这才发现顾杳早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臂，点起了一支烟。
夜色里还弥漫着酒精的气息，顾杳偏过头，短发有些不安分的四处飞舞，几次擦着火苗而过，林丰上前轻轻把她的短发别到耳后。
顾杳一愣，抬起眼，眼里倒只是些无所谓的笑意：“谢谢啊丰哥，我住W酒店，一会儿拜托你啦。”
反而是林丰的脸有些微热，他不动声色也点了一支烟：“我也住那附近，刚好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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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的交通，即便到深夜，依然是堵的有些寸步难行。
林丰和顾杳一起坐在后排，顾杳有些不适地皱着眉靠在窗边。
“顾小姐你还好吧？”
“不要和我说话，我要晕车了。”
“其实，阿曼人挺好的，我们常开他玩笑，其实都不是当真的。”
“嗯，曼哥是个好人。”
“他对你挺上心的。”
“嗯。”
“你……”
“丰哥，你别说了。”顾杳突然转过头，眼神里是今晚都不曾见过的冷静，“我结婚了，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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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丰走进办公室，竟然还有些酒后的头痛，而新来的那几个小年轻，别看眼下乌青乌青的，精神头却是一点没减。
“楼下走一个？”林丰发消息给阿曼。
一秒之后，收到了阿曼的消息：“冲！”
曼谷繁华的CBD楼下，林丰和阿曼在吸烟点会和。
“怎么样，昨天玩的开心吗？”林丰低下头，将口中的烟凑到阿曼点燃的火苗上。
“哎呀，这些小毛头，没见过什么世面。”阿曼笑着骂道，“花钱倒是挺猛的。”
几口过后，林丰掐灭了烟头，看似无意地提起话头：“哎，话说那个顾杳，怎么听说她已经结婚了啊？”
“是啊。”阿曼低头吐了一口烟，“不仅结婚了，嫁的还是邵氏航空的太子。”
“邵氏航空？不是前两天说……”
“对啊，就是那个在家里做不良交易，被朝阳群众举报的邵公子。”
“……”
烟雾中阿曼的神色有些模糊不清，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静默，在炎热的日头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你怎么想……”林丰开口打破了沉默。
“说实话丰哥，我没想什么。”阿曼抬起头，露出大大咧咧的笑容，“我其实很简单，和她一起玩，我高兴。”
“好，随你。”
听到林丰的话，阿曼难得的竟然没有嘻嘻哈哈地接茬，只是掐灭了手中的烟，转移了话头。
“昨晚的消费公司给报销吗？”
“当然给报，”林丰笑着不动声色的接过了茬，“你把时间地点参与人，享受了什么服务都写清楚，我给你报到总部，顺带抄送一份公安局。”
“嘿你这兄弟当的！”
二人嬉笑着转身走进了办公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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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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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顾杳的信息，林丰正面试完猎头推来的招商负责人，对方一口蹩脚的泰式英语说的他口感舌燥。
“好，我叫上阿曼一起。”
“我问过他了，他今晚有应酬。”
林丰抬起头，确实下午就没见到阿曼的身影，犹豫间，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怎么，非要呼朋唤友的，怕我吃了你吗，林总？”
林丰微微皱眉，似乎想要牵动嘴角，但一瞬间就控制住了。
“倒是不怕，你在哪，下班后我去接你。”
“不用啦，我不是会迷路的兔子，我们晚上直接河畔夜市见吧。”
“好，到时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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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丰站在夜市门口抽到第三支烟时，顾杳才踏着黄昏的夜色姗姗来迟。
林丰看着顾杳走来，穿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身材窈窕，脚上却踩了一双Line的兔子耳朵大拖鞋，一只手上挎满了购物袋。
“不好意思啊林总，实在穿不动高跟，路上买了一双鞋，耽搁了一会儿。”顾杳大大咧咧的笑着，言语中完全听不出抱歉的意思，“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帅呢！曼谷吴彦祖你好！”
“害说什么呢。”林丰不是不擅长油嘴滑舌，只是他做好青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想吃什么？”
“不知道呀，我们走走看。”
和曼谷其他地方的夜市不太一样，河畔夜市是从一个废弃的码头仓库改造而来，一排排商店整整齐齐的码在仓库的拱顶下，像烤箱里刚刚受热蓬松的一排餐包。仓库外，是干净整洁的广场，有钟楼，雕像，可以看见湄公河岸的摩天轮，挂满情人锁的爱情墙，还有四季不败的绿植和鲜花。
“哇，这个地方也太酷了吧！”顾杳唏着拖鞋在各种各样的小店里穿梭。
“哇这个耳环很特别啊！”
“这个香薰，做成这样真的很酷！”
“我居然能找到这样的地方，我真的太棒了！”
林丰兴致缺缺地跟在顾杳身后，时不时会听到店主用泰语夸赞：“小妹妹，你男朋友好帅啊。”林丰瞥了一眼顾杳，看她面色如常，似乎听不懂泰语，他也就默允了店主热情的销售手段，没有出声解释，只是眼前的场景不知为何竟让他有些心烦意乱，好像很久也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话了。
但其实，顾杳只是自顾自的逛街，并没有和他说话。
“你饿了吗，我们要不要先去吃东西。”林丰插着裤袋，似乎想尽快终结这个尴尬的场面。
“你饿了吗？”顾杳转过头，眼中放着光，“这里的东西真的很有意思哎！你要给你老婆带礼物吗？我可以帮你挑，我眼光很好的！”
“先，不用了吧。”
“无聊……”顾杳撇撇嘴，似乎毫不介意林丰察觉自己的白眼，“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餐厅正面对湄公河，夜色下可以看到对岸星点的灯光，整条河缓缓的工作，像是镶了钻石边的宝格丽黑曜石戒指，河面大概时不时会有轮船行过，冲击起浅浅的波澜撞向岸边，带起阵阵微风。岸边的摩天轮闪烁着七彩的霓虹，又像是一个缓行滴答的时钟。
等上菜的时间，顾杳依旧兴致勃勃地拿着手机四处拍照，好像完全不存在林丰这个人一样。林丰一边喝着泰国自产的威士忌，一边看着在河岸边活蹦乱跳的女孩子。
这哪里是什么女神？这简直是个……
林丰想换一个词形容顾杳，却发现什么词到了嘴边都不太合适。但很快他就收住了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这个女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只是因为河畔的风太大，现在又有些许无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