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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如伊

2017-11-06  本文已影响68人  红色的以太

文/红色的以太

1.

道士许盛阳那年秋天第一次下山,狂风鼓衣,飒飒作响。年轻人胸中豪情万丈,放眼便是江湖。

“姑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剑法真的很烂?”他一剑斩退山贼,对面前那个将惩奸除恶挂在口头的侠女如是说。

侠女拿着剑摆了好几个姿势,心中不断盘算着怎么才能干脆利落地捅死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年道士。

一旁身上挂彩的山贼头目大喊:“哪里烂了?这位女侠剑法绝顶!”

先前这女娃自信满满的出现,正是让他占了个大便宜,没想到半路杀出的年轻道士这么可怕!为了保命,山贼头目便无耻地将那祖传的口头禅“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给生生咽了回去。

山贼头目接着大嚷:“我要求跟这位女侠单挑!”

盛阳道士一脚印在他脸上,将这位头目踹得翻了个跟头,晕了过去。

战斗结束得很快,少年道士仗剑战山贼,势如狂风扫落叶。

遗憾的是,最后一个山贼在倒下之前,女侠想着不能在一旁干看,免得堕了自己的威风。

气势汹汹地上前助战,惨遭山贼“扫堂腿”撂倒。

面对着许盛阳意味不明的眼神,牧夕雪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地扯掉头发上沾着的几根杂草,喝道:“看什么看!”

她气鼓鼓的,显得十分不满:“我刚刚是还没有准备好,不信你来跟我切磋切磋!”

想她牧夕雪,那是从小到大立志要做武林第一侠女的角色,放眼天下,有谁敢小觑了她来着?

在她的三尺青锋剑下,她那些同门师兄弟都不是一合之敌,就连她那名满天下的父亲都败多胜少!

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怎么就敢说她的剑法不好?哪里来的胆量!

她说话的时候,手里的佩剑也跟着扬起,剑身在夕阳下泛着清冷翠绿的光,轻轻颤着,让人目眩神摇。

她佩的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璧莹剑,使的是名震西北的长天剑法。

“好剑!”年轻道士认真仔细地观详一番她的佩剑,由衷地赞了一声,然后更认真地看着她:“但请你放过这柄剑,莫要污了它的锋锐难当。”

在江湖上闯荡了些时日的牧夕雪就此明白,修道的不一定是悲天悯人与世无争的高人形象,也有可能是唇红齿白心地黢黑的毒舌之辈。

彼时那些山贼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繁茂枝叶投下斑驳的碎影。

在这个温柔的午后,初下山的年轻道士,和刚出门的倔强侠女——吵了起来。

“你指望我放过你的狗命还差不多!”侠女举起剑吼道。

少年不甘示弱,“我让你三百招!”

侠女气急,宝剑随身前冲,少年拔腿就跑。

他既然决定跑路,那么让上千八百招也是没有关系的,反正谅那位女侠也打不到他。

“你站住!”

“我不!”

“你不是很厉害吗?跑什么?”

“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你又追什么?”

“你怎么这么没用!”

“哼!”少年重重地哼了一声。

在这样拼命地奔跑中,这一声哼还能如此中气十足,声音穿过十几米开外仍然凝儿不散,可见他的内力非同小可。

“下山前师父交待过,不能打女人!”

牧夕雪在少年道士身后追着,气喘吁吁地大声道:“这不算打女人!”

“你不是女人?”

牧夕雪一口气险些岔掉,狠狠道:“咱们是切磋,不能算是打架!”

“真的?”许盛阳猛地停下,转过身来。

牧夕雪前冲的势头没刹住,险些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少年呆呆愣愣浑然不觉,侠女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跟你切磋不算打女人?”许盛阳问得很认真。

牧夕雪一把推开他,猛地向后撤上几步,璧莹剑明晃晃地在空中挽了个花。

“不算!”

“那么来吧。”许盛阳回望着她,手握在了剑柄上。

他的话寥寥几字、简单利落,因为他本就是很简单的人。更何况从小长在山里,也没什么多余的人跟他聊天说话。

在这一刻,他浑身气势随着拔剑的动作,陡然变了。

他的腰背本就挺得笔直,剑势初起,整个人便显得如月下清风吹开云雾,露出的那座孤峰绝壁,清晰、孤傲。

牧夕雪银牙一错,长天剑法中的一式水天共色就向着少年划了过去。

眼睛都没来得及眨,看也没看清,手腕便传来剧痛,璧莹剑“当啷”一声脱手落地。

对面的少年道士已经将那柄普通的铁剑架在了她的玉颈上。

“再来!”侠女说。

声音像是刚从地表钻出的嫩竹,柔软却坚韧。

他这才看清她的样子,大而黑亮的眼睛,好像藏着许多情绪,却被弯弯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很大的部分。

琼鼻小巧白皙,长发束起,红唇像两片带露玫瑰般倔强地抿着。

许盛阳移开剑,后退了两步。

牧夕雪捡起自己的剑,认真回忆着父亲往日里的谆谆教导。

璧莹剑从下至上,斜斜地撩起。

这是长天剑法里阴狠的杀招,名唤“独鹜孤飞”。

是孤傲,也是孤独。

旨在破敌于无意之时,杀敌于瞬息之间。

“锵!”

一把铁剑早已候在那里,双剑交击,铿锵而鸣。

巨大的力量自剑身传来,牧夕雪皓腕一颤,璧莹剑再次坠地。

“再来!”侠女像被惹急了的小狗,恶狠狠地盯着少年,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咬一口。

“再来!”

“再来!”

“再来!”

一直到太阳半隐在厚重起来的云里,说不清这声音重复了多少次。

牧夕雪似乎不知疲倦,一次次地重复着败局。当真是将那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阐释的彻底到位。

许盛阳终于失去了耐心,很认真地看着她:“我不好意思说你烂,但你的剑法实在一般,再过一百年也赢不了我。”

他很诚实,然而正是实话才伤人最深,像用刀子戳心窝。

牧夕雪嘴一撅,哭了起来。

她哭得伤心欲绝,哭得梨花带雨,哭得让人不忍直视。

少年一下子便慌了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你哭……哭什么……”

“嗨呀!”他两步并做一步地走到少女身前,“你别哭了……”

许盛阳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单纯的跟她们说“别哭”二字,效果相当于告诉她们“别停下,继续,加油!”。

所以,牧夕雪理所当然地哭得很痛快,哭得荡气回肠,声嘶力竭。

哭得少年的背影已经快要离开树林了。

她一下子止住了哭声,匆匆捡起宝剑,忙忙慌慌地追了上去。

“你去哪里!”

她的声音因为刚刚哭泣过,也因为愤怒,显得有些尖利。

“我看你哭得这么辛苦,想去采点野果,等你哭累了吃。”少年挠了挠头,“哎,你怎么不哭了?”

“吃什么野果!你莫不是想毒死本姑娘?”

“对付你哪里用得着下毒。”少年冷下脸来,转身就走,不想去理这好心当做驴肝肺的女人。

走了一阵,许盛阳回过头:“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打败你!”牧夕雪狠狠地盯着他,攥着拳头在身前挥了挥。

再怎么故作凶狠,她的脸依然很美丽。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那抹坚定和执拗是那么的熟悉。

令少年几乎瞬间就回想起自己在山上练剑的时候,那段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爬起的时光。

忽然刮起了很大很大的风,树稍被压得轻轻点头。

大风吹来,他身上单薄的道袍和他那颗尚且稚嫩的心,一起鼓动不休。

2.

暴雨紧跟着狂风而来,砸向纷扰的尘世。

少年和侠女躲进了山寨避雨,寨子里的山贼都被两人赶了出去,丝毫不管他们口中对于二人残暴行径的声讨。

“所以,你这是离家出走?”许盛阳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牧夕雪一脸的理所当然,“在家怎么行侠仗义?”

伴着雨声静静听完她在家里的时候,打遍各大门派、举目无敌的壮举,许盛阳终于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那些师兄弟和当地的武者都是让着你的?比如说,看在你爹的面子上。”

牧夕雪的笑容刹那间消失的一干二净,眼眸中的璀璨也向烟花繁盛后黯淡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门外的雨,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信向那雨珠般稀里哗啦的碎了满地。

少年有些手足无措,但他不擅长安慰人,也只好沉默着等候少女从失落的阴影里走出来。

沉默在雨声中显得更静了,最终爆发。

“啊……啊!都在骗我!”牧夕雪暴跳如雷,将璧莹剑不断扔远又捡回手中。

良久,侠女出声道:“我叫牧夕雪,你叫什么名字?”

“许盛阳。”

“盛阳?你这名字可不好。”牧夕雪撇撇嘴:“岂不是要把雪晒化了?真是我命中的克星!”说完,侠女的脸蛋突兀的红了。

赶忙转移话题,“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当了道士?”

“当道士还分年纪大小?”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上山去做道士?家里人养不活了,送你上山的?”

“不是,我没见过真正的家里人,是师父在山脚捡到的我,他便是我家里人。”

听许盛阳淡淡地说着,牧夕雪轻轻地抽了下鼻子,“对……对不起……”

“这有什么?”少年笑了笑,“对了,我看你对剑的把握其实很不错,剑招也记得清楚,奇怪的是为什么你出剑一点力度都没有呢?”

牧夕雪仰起头来,满面傲意,声音却压的很低:“我天生经脉阻塞,不能修炼内功。所以,只能练剑招,却练不成剑意。”

少年也道歉:“对不起!”

“这有什么?”牧夕雪灿烂地笑了,就像雨后初晴又露出来的那缕阳光。

“我只靠剑招,也一样能成为天下第一侠女!”

许盛阳没有说话,只是跟着笑了起来。

他的笑与牧夕雪见过的所有笑容都不同,仿佛山间的风,不染世俗,拂动了她的眼眉和心尖。

两个人笑的都很真诚。

江湖虽大,但两个相同真诚的笑容相遇,却也是种难得的缘分。

3.

牧夕雪跟着许盛阳去了很多地方。

练武之人年少时步入江湖,自然是要扬名天下。

一柄长剑,日复一日不断地四处挑战。

在许盛阳闲下来的时候,牧夕雪总会拉着他切磋武技。

当然,不许他用内功。

许盛阳渐渐发现,牧夕雪练武的天赋天赋真的很好。仅就对于剑招的领悟而言,堪称当世绝顶。

无论是什么剑招,拿眼睛扫上一遍就会,并且都能有自己独到的理解。

侠女在与少年的切磋中,渐渐的,也能有来有往,二人较量也变的胜负不定。

如果她会内功,该有多好,那她一定可以成为真正的江湖第一侠女吧?

许盛阳总会这么想。

但世上从来没有如果,每个人的命运便是这么的说一不二,固执的可怜又可怕。

少年人,总不知时间过得有多快。

天气转冷的时候,风从稀疏的枝丫里透来,有些孤独的凉意。

牧夕雪低头看看地上的枯枝,上面薄薄地覆着一丛白霜,她说:“我得回家了。”

许盛阳除了那座山和山上的那间道观,从来没有哪个地方能让他出门再回去,自然不懂得在外恋家、返程回家是什么感觉,只是说:“回吧。”

“你知道吗?有的人即便相处很久很久,却很难真正地熟悉对方。而有的人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也感觉已经认识了很久。”牧夕雪说。

少年笑了:“那我已经认识了你很久很久很久……”

他似乎要把“很久”这个词一直说下去,好像这样做就可以留住时间。

她打断了他。

侠女有些不安,也有些期待,眼神如同阳光下的微臣四处乱飘,把手里的剑转了又转,才佯装随口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许盛阳摇摇头,“我要去参加武林大会,这是我下山的第一个目标。”

“得空再去你家拜访。”他看到少女脸上的失落,赶忙补充道。

“嗯。”牧夕雪点点头,归剑入鞘。

她知道他们都是不会改变自己的人,因为他们真的很像。

“那好,就此别过。”

侠女走了,走得干脆利落。

4.

残阳落日孤灯,小桥流水长街,走来走去,总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许盛阳一个人,一把普通的铁剑,继续着他挑战的旅途。

遭遇过魔教邪徒,也相逢过正道巨擘,碰见过外表娇俏可爱、心思阴狠毒辣的小妖女,也认识过温柔娴雅、玲珑有致的仙子。

但这些统统都只是路过。

从青城山到武当山,从豪迈的漠北到温婉的江南,走遍了大江南北,挑遍了各处山门。

他的声名随着脚步的迈过愈来愈大,他也变的越来越沉默寡言。有的时候三两天也不见他开口说话,因为身边实在没有什么能够聊天的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他理解的比谁都深刻。

又一年的夏天,武林大会终于开始。

天南海北,无数英雄好汉,挤破头般涌入大会举办的地方——华山之巅。

可来人多如蚊蝇,却只能有一个天下第一。

许盛阳非常确定,天下第一,只能是他。

剑起剑去,剑还鞘。

许盛阳所向披靡。

一路杀到决赛。

最后的对手是牧天山。

此人是武林近三十年里声望最高的剑客,其剑气磅礴如大雪崩,出剑似天外飞仙、不似人间。

没有人看好许盛阳,但他的顽强,出乎整个江湖的意料,也出乎牧天山的意料。

他在漫天的剑光中艰难跋涉,他的人就像他手中的铁剑,一往无前。

鲜血染红他的衣裳,身上多了九处处创口,正是牧天山长天剑法九式剑招的数量,一招都没有落空,但都没有杀死许盛阳。

他终于把剑尖杵到了牧天山的脖子上。

其时,他整个人如浴血中,但他的眼神依然明亮,握剑的手依然平稳。

“我输了。”牧天山说。

他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声音也很有磁性,“你的玄星丹能不能卖给我?无论出多少钱都可以。”

许盛阳下山前,他的师父将一枚黑色丹丸缝导了他的束腰的腰带里。

“玄星丹”,黑色的丹丸上布有星辰点点,出自武林之中仅有传闻却没人知道具体方位的天门山,是百年前山上的跛脚道人炼的最后一炉丹。

十年寻找丹方、十年采药、十年炼丹,三十年的功夫,一炉成丹只此一颗。相传能活死人肉白骨,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洗筋伐髓更不在话下,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牧天山通过对战,早就知道了许盛阳的身份,那山上下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输?

许盛阳摇摇头,出多少钱他也不会卖。

他下山总共有两个目标,一是夺取天下第一的名号。

二是下山前师父曾交待过他,如果有机会就把丹药卖了,卖个好价钱,山上的道观实在破旧的不成样子了,需要一大笔钱去修缮。

但他还是不想卖。

不是自己要用,而是他知道,有个不能修炼内功的人更需要它。

5.

许盛阳依照牧夕雪走前留下的地址,找到了她,

彼时牧夕雪站在门前,看着他,目光古怪。

“你来做什么?”侠女问。

许盛阳低头沉默一阵,才抬头看着台阶上的她说道:“我想与你切磋了。”

不好说想你,只好说,想切磋。

想了想,牧夕雪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门外时少年就发现她家很大,走进院里,更觉空阔。

但是,看着前面的牧夕雪,再看看周围的仆役,许盛阳顿时又觉得有些挤。

当你心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视线中多出一只苍蝇都会觉得撑得眼睛痛。

牧夕雪拿着剑,璧莹剑。

她出剑的时候很温柔。

但剑式很美妙,美不胜收,妙不可言。

就像她的眸中,秋水一泓,其中似有那“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丽景色。

许盛阳抽剑,剑出断江。

出剑之前,他只是那山上的普通少年道士。期期艾艾,情窦初开。

出剑之后,他便成了天下少有的天生剑胚。眼中唯剑,心中唯剑。

唯如此挚诚于剑,才能有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法。

没有用内力,所以战斗并不威势惊人。

然而纯粹的招式对撞,仍然万分激烈。

寒光往来如闪电转过乌云,那份锋芒锐利任人观看。

日头西落,牧夕雪终于把剑收起,“我输了。”

“嗯。”

“你可以走了。”

“嗯。”

但是许盛阳握着铁剑,很久都没有走。

牧夕雪投来询问的目光。

“姑娘,你下手太狠。”许盛阳说。

姑娘秀眉一挑。

“说好只是切磋,你每一剑都对着我的心里来。”

牧夕雪哼了一声,“哪里学的疯言疯语!”

“听茶楼里说书的学来的。”

她转身作势要走。

“你别走!”少年大喊起来:“我已被你一剑穿心,倘若你拔剑离开,我也就活不成啦!”

牧夕雪终于噗嗤一笑,回过头来。

许盛阳从自己腰带里拿出那枚丹药,就那么放在自己的手掌里递给面前的少女。

“这颗玄星丹,可以调顺你的经脉。”长天捧着玉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牧夕雪抽了抽鼻子,似有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从丹药上传来,“一颗破丹就想收买本女侠?”

她转过头,故作不屑道:“而且这颗丹药本就是我的,要不是你,我爹早就给我拿回来啦!”

“牧天山是你爹?”许盛阳大惊。

“才知道?”牧夕雪白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是来我家踢馆的呢!”

少年哭丧着脸,“早知道他是你爹,我哪敢。”

“你都敢那么久不来找我,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侠女拿过那枚会让天下人发狂的丹药,藏在袖子里,忽然又变了脸色。

许盛阳缩了缩头,不敢作声。

牧夕雪哼了一声,想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唉!”

“怎么?”

牧夕雪挥了挥粉拳,一脸认真,“我也要做天下第一!”

“然后?”

“我与你迟早有一战!”

“我认输!”少年赶忙应到,生怕迟了一时半刻。

无论是在山上,还是在山下。

他败过、伤过,但是从来没有认输过。

正是他对剑的赤诚和坚持,才让他一路走到如今。

但是剑再快再锋利,也有斩不断的事物,比如:情丝。

剑意再坚决,也有难以拔剑以对的人,比如:眼前这位姑娘。

习剑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认输。

但是女侠很满意,所以她笑了。就像繁星漫天的夜空,某处的云忽而移开,月儿掀开了一角,笑得整个院落都灿烂起来。

“那……”少年又小心翼翼问道:“你以后就是天下第一的侠女啦?”

“那当然!”牧夕雪得意点头,忽又想到,眼前这个少年不就是天下第一么,自己就这么成了他的侠女?

眸光流转,瞥了这少年一眼,羞意晕红了脸颊,侠女脆生生道:“呸!”

美人的娇嗔、情人的眸光,是世上最快的刀、最准的剑,最难以招架的风景,最无法抗拒的永恒。

6.

后来,牧夕雪跟着许盛阳再次在江湖上四处闯荡。

两个人的名声在江湖上日渐盛隆。

牧夕雪问过许盛阳,“你们道士能成亲吗?”

许盛阳腼腆地笑了笑,“有的不行,但我们天门山的可以。”

“哦,你们是假道士啊!”

“那倒不是,只不过宗门人丁稀少,天门山历代掌教恨不得门中弟子个个成家,好给道观里添些香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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