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火录——风云乍起（126）
简书连载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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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由弦音神意原创。
弦音神意是两位作者（弦音公子，神意）的合用笔名。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末路（二）
“阎漠，你别闹了，”苏劼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们这次过来不是找你串门拉家常的，而是有事相求。”
“等等，我没听错吧？”阎漠故作惊讶地一扬眉，“无所不能的白启居然也会有事情来求我？这可真是破天荒啊！”他摸了摸苏劼的额头，“嗯，你没发烧，应该不是说胡话……莫非，你是来向我求婚的？完了完了，太晚了！俗话说得好，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如今我阎漠早已为娘子痴狂，怕是你后悔也来不及啦。”
“拜托，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件事我们真的不合适好吗……”被脱线的逻辑给绕晕的熟悉感又蒙上了苏劼的脑中。
而阎漠却压根不理会他的话，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赫莲包扎着纱布的纤纤双手，回头白了苏劼一眼，又转而对她道：“娘子，这次你就留下来吧，别再和我分开了，我一定会让老爹允了我们的婚事！白启保护不了你，我来保护！”
一句“保护不了”让苏劼不由心中一堵，他毫不客气地抬起手，狠狠敲了下阎漠的木鱼脑袋。
阎漠吃疼抱头道：“干什么呀？我说错了吗？你都让娘子伤成这样，还好意思觉得自己是个称职的护花使者？啊？哎……对了，你刚才不是有求于我吗，竟然还这么嚣张，到底想不想我帮忙啊？”
苏劼正色道：“阎漠，你闹够了没？可以听我说正经事了吗？”他看了看四周，把阎漠拉到一边，压低嗓音道，“北海骚乱一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主君接到密函，天海打算趁乱刺杀赫莲。主君他本打算让我护送赫莲去北川行宫暂避，谁知北海有内鬼，泄露了我们的行踪，我们被一路追杀至此。如今北川不能去，耀城不能回，万般无奈，只能来幽都请你帮忙，庇护赫莲了。”
“原来如此……”阎漠忽然停止了胡闹，脸上露出了几乎见不到的严肃神情，“其实，北海之事我也听说了个大概，尤其是安郡之战后，九重天就向我幽都下旨，不得插手北海之事，否则会举兵来犯。距离幽都最近的天持军大营就在三百余里开外的殷阜城，虽然那里与北海接壤，但是若想转攻幽都，行军也就是一日，最多不过两日的时间。我们也担心九重天会在幽都布下暗线，因此加强了所有城镇的检查和戒备。”
苏劼听到这里，不免感到沉重起来——毕竟四大部的战事不是儿戏，尤其是辰砂部。他们自古以来一直中立避世，对善法部和桀火部两头都不亲不疏，此番又怎能强行要求他们保护赫莲？
阎漠低头望着伤痕累累，一语不发的赫莲，停顿片刻，忽然咬紧了嘴唇道：“也罢，你们先跟我进城再说。九重天再三刁难我娘子，手段一次比一次卑鄙龌龊，我绝不能坐视不管！”说着，他拉着赫莲的手就要进城去。
苏劼连忙上前拦住二人，紧张道：“阎漠，你肯收留赫莲，我是万分感激的。但此事同样关系到幽都安危，是否需要先过问一下阎老先生？”
“白启，你傻呀！”阎漠转头道，“我们现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宫去，你还非要告诉我老爹，岂不是节外生枝？”
话音未落，一道青灰色的人影轻点忘川之水，如同一柄闪着清冷之光的长剑般破空而来，最后稳稳落在岸边。尚未看清那人的身影，只见影像一淡，再现之时，他已然端坐在亭中。
苏劼望着亭内气宇轩昂，鹤发童颜的老者，连忙上前深深一礼道：“晚辈苏劼，见过阎老先生。”他小的时候曾在九重天见过阎辉一面，几百年过去，除了平添了几根华发之外，阎辉的容貌竟无丝毫变化。
阎辉略一点头，道：“苏劼，亦或是白启……哈哈，看到你，老夫还真是感叹韶光易逝啊！昔日的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为了维护妙音女神的尊严，竟敢当着所有人的面顶撞世尊，那时老夫便知你绝非池中之物。只是万没想到，你竟然会离开九重天，投靠北海，还在离溪、安郡、江宁三场大战中使计斩杀数万天持军。于北海而言，你堪称劳苦功高；但于九重天而言，你可知自己在劫难逃？这二臣贼子的名声，怕是也无法洗脱了……”
苏劼眼中闪过一丝桀骜的光波：“晚辈自知对九重天罪孽深重，昔日转投北海也是确有隐情，实数无奈。未曾想到北海主君对我推心置腹，即便知道我的身份也从未怀疑，如此贤明大度之王者，怎能让苏劼不以死相报？再观九重天之作为，天海荒淫无度，为强娶只有一面之缘的赫莲公主，甚至不惜再三发动战争，导致生灵涂炭；太微垣上上下下皆是妒贤忌能，结党营私，不但不阻止天帝不义之举，反而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苏劼虽庸碌之才，却不愿与之同流合污。北海于我有恩，我为其献策，天经地义。即便被人视为二臣，苏劼也自认问心无愧。”
阎辉负手笑道：“北海主君果然慧眼，你确实是个有担待的男儿，也难怪漠儿每每提及你时都是赞不绝口。”他眼波微转，停留到赫莲身上，“赫莲公主，昔日漠儿对你无礼，老夫且代那逆子向你赔个不是。”
“老爹，你就别再挤兑我了好吗？反正赫莲我是娶定了，都是一家人的，你还道什么歉啊！咱们赶紧带着她回宫，商量下把她藏哪里吧！”
“臭小子，赫莲公主的婚事乃是北海的大事，还轮不到你来定夺，赶紧住口！”阎辉面色一沉唬道。然后，他又转身对苏劼心平气和道，“老夫当然知道你此番前来的目的。按说昔日老夫欠下北海主君一个人情，如今尔等蒙难，幽都理应援手相助。只是倘若老夫收留你们，天持军要是来袭，遭临横祸的首先是幽都无辜的百姓。”
苏劼低头黯然道：“晚辈也知道此事很让阎老先生为难，北海有九重天太多的眼线，我们的确是走投无路才来求助于您。赫莲不过一个公主，天海求而不得，恼羞成怒，竟要赶尽杀绝。晚辈想，但凡正义之士都不会坐视堂堂天帝如此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吧？晚辈斗胆，恳请阎老先生相助！”
阎辉长叹一声：“你说的道理老夫都懂，老夫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如若要老夫豁命保护公主，老夫义不容辞；只是如今之事关系幽都存亡，老夫再怎么大义，也不能拿幽都百姓的性命来做赌注。”
一旁的阎漠早已按耐不住了，他一拍胸脯道：“老爹，这件事就由我来承担吧！赫莲就以幽都少主妃的身份住在我的殿内，倘若九重天来兴师问罪，爹只需要把我交出去就好，绝不连累幽都的一兵一卒。我不相信天海作为天帝，会不要脸到强抢别人的王妃！”
阎辉跌足道：“漠儿啊，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九重天的人会听你的解释？会相信赫莲公主已经嫁给你了？想要不累及池鱼，谈何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