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溶洞，泥巴浴 - 在越柬边境的两日探险

图文 | 饮冰患者

Phong Nha 可叫丰芽、风牙等，是越南中部的小镇，全部人口最多3000。因为交通不便，所以没啥名气，人也知之甚少。

由于越南是南北狭长的S形，Phong Nha刚好处于东西方向最窄的那个点，越过这片山就可以直接过境到柬埔寨。理论上横向行车穿越只需两小时，但多数去柬埔寨的人不会选择如此蛮荒的方法。大山两边的动物倒是常常往来互访，不需要护照。

丰芽的神奇之处在于它的喀斯特地貌，和亚洲最古老的溶洞群，其中的钟乳石年龄超过四亿年。它的溶洞被发现的时间都不算长，旅游效益自然不像下龙湾那样泛滥，而我的目的也是在它可能或必然成为下一个践踏地之前，看它纯净的样子。所以无论波折与否，我都打定主意去。

关于住宿，省事儿可以住在最近的城市Dong Hoi，然后加入当地旅游团，包游览和交通，大巴一日来回。也可以直接住在丰芽镇里面，虽然条件简陋很多，网络也不尽人意，但有鸡有牛，我愿意在大自然里无所事事。

此时摩托车是最便捷的交通。我的客栈大娘好像不太放心我自己骑到山里去，非要一大爷载我，负责我来回，于是我给了200,000盾（60块不到）坐大爷的摩托前往溶洞景区。

一路3G信号，骑了四十多分钟，想想不熟路的话也真不能贸然前往，果然交给大爷是正确的。

大爷在正式进山前特地去加油站加足了汽油，然后一路飙速，看尽稻田和牛群，群山和栈桥。正值夏季高温，虽然开起来有风，也是热风鼓鼓，居然把我浑身的汗连衣裤都吹干了。那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像面前有一个巨大的电吹风，对着我吹了四十分钟的热风。

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在西贡对摩托的蛮横有些畏惧，到现在对摩托渐渐产生好感，我觉得自己挺喜欢摩托上的风景。快被吹风机吹焦了的我依然确信：最美的景致是用舒服的交通看不到的。

眼前的大爷简直是我的英雄，任凭哪个小鲜肉来换也不具诱惑。自瑞士风光以来我从未再真心惊叹过任何一处自然，所以我得感谢他，和我的客栈大娘，让我又找到了久违的喜悦。

我本来预想在这里沟通会很困难，谷歌翻译器都准备妥了，谁知这里的大娘大爷们都在学英语！虽不标准，加上指手画脚，已然可以传达心意。看着他们奋力用英语表达的样子我真心感动，明明是我们来消费别人的自然。看来经济效益才是学习的最佳动力，年龄压根不是问题！

路上大爷大叫了一声，我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爷“吧啦吧啦”地解释，我这才发现前方有三辆飞速的摩托，骑车的外国女人都只穿着内衣！

她们仿佛奔海滩而去令我大开眼界，西方人真的把这儿当肆无忌惮的伊甸园了吧。我笑而不语，心里想着：大爷“吧啦吧啦”的应该指的是…Bra？

两天时间内我去了三个溶洞：

Phongnha Cave（丰芽洞）

Paradise Cave（天堂洞）

Dark Cave（黑洞）

虽然都是上亿年的溶洞，依旧地貌差别明显。天堂洞是干的，丰芽洞和黑洞都是湿的，想进去要么坐船，要么游泳。

天堂洞和丰芽洞在我看来难度系数不大，以参观为主。上亿年的巨型溶洞展现了大自然最宏伟的魄力，那些钟乳石一万年才滴出一厘米，可想形成那些奇景是经历了怎样的地壳运动？

天堂洞内的灯光照射相当好，我无法解释详尽的地质知识，或者说语言匮乏本来就不具说服力，但很显然它给我一种恐龙世纪的感觉。

丰芽洞的不同在于它里面有地下河，洞口就是入水口。天气合适才能坐船进去，若是河流上涨，洞口不见，那就连船也进不去了。

在地下河开船绝对是技术活，因为要记住水下哪里有岩石，以免触礁。当时船上一个向导，连我有四个乘客，Lara和Aoife是我前一天在火车上认识的，都没啥计划，一拍即合，结果双双跟我入了洞。还有一个是大阪的叔叔，听说此行越南的目的就是看洞。

钟乳石具体可分为三种：向下滴落而形成的叫stalactite，一般应该就叫钟乳石；自下而上长的叫stalagmite，也称为“石笋”；上下同时长恰巧最后滴成一根柱子的叫stalagnite，也称为“石柱”。

可能我们知识短缺，向导解释的三个词又太过相近，容易混淆。Lara（法语区的瑞士人）自然想到一个法语记忆的窍门，tomper（法语降落）其中的t对应stalactite（向下滴的）而monter（法语上升）其中的m对应stalagmite（向上长的）。这急才给的实在很巧妙。

最具挑战性的是黑洞，真的很黑。进去的都是几人小分队，必须身穿救生衣，头戴矿工那种有探照灯的帽子。因为要游泳一段路程，还得一路光脚。

黑洞周围都是湖，按照路线第一步先是高空滑索，一个一个从塔上的缆绳滑下去，体重必须控制在40到90公斤之间！太轻的会停在中间，失去动力之后不上不下，只能等待救援。太重的会动力太大，导致缆线下沉，冲到水里。

在湖上滑翔时，我目测临湖的距离还算高，能这样把缆线活生生坠下去的也不是一般的体积了。总之，这是唯一一个有生理要求的溶洞。

滑索大概一百米多，终点是离黑洞最近的沙滩。从这里无陆地可走，只能游水进入黑洞里面，找地方上岸，而洞里是没有任何人工痕迹的天然洞穴。

只能打开头顶的探照灯，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沙地上，水塘里，或烂泥地里。实话说光脚走在石子地上我的脚很痛！我宁可找水塘，踩烂泥。

等待我们的终点就是个大烂泥坑，也是最最天然的泥巴浴。听说这泥对皮肤有好处，女人们立刻拿泥巴当肥皂一般抹胳膊擦大腿，甚至敷脸，男人们则直接噗通在泥巴里游泳。

泥浴完毕后，一尊尊“泥菩萨”走出，脸黑的分不清谁是谁。只能一个个在洞里找一个相对干净的水塘先勉强洗去污泥。

出洞后可以继续游泳，也就是游完整个高空滑索那么大范围再上岸。或者，我们选择了皮划艇。

保险的来说是不建议带手机的，毕竟又是游泳又是爬泥，手机很不安全。但我知道所有人都想要照片，事已至此，于是我借了向导的防水袋。结果，我成了全队的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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