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数着手指盼过年了
今年的春节是我一个人过的。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母亲三十加班,父亲在祖父家打麻将,我不会打,便回来一个人在家呆着。
一个人挺好的,我喜欢,能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总觉得春节来得越来越突然,尤其今年,情人节的狗粮还尚未消化,除夕的鞭炮就响起来了,来不及期待或提防。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有这种感受,仿佛春节是家里的常客,抬起头,“哦,春节你来了”,然后低下头忙活自己的事情。
春节来了,春节走了,波澜不惊。
一个人的我坐在电脑前,想起小时候,对过年也曾是充满企盼的。那也不过就是十几个年头以前的事,想起来却像是一场遥远的梦。
那时候说数着手指头盼过年是有失准确的,因为手指头只有十根,根本不够数,再加上脚趾头,也就勉强凑个数。那时候的企盼应该和现在异地恋情侣数着还有多少天见面的感觉类似吧,用小手一页一页翻着台历,“一,二,三……还有二十三天就过年了耶!”
那时过年我最企盼的事不是收红包,因为反正都要上交;也不是吃好吃的,相反我对过年油腻的食物不感冒,又不爱吃饺子;也不是挂灯笼贴春联,在东北的户外冻得嘶嘶哈哈。
我最期待的,就是过年可以放烟花。五彩的流光和噼里啪啦的声响,足以让幼小的我着迷。那时候还没有“限烟令”,每逢春节,在一些街道的两旁便挤满了烟花爆竹的摊位,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我会穿梭在各个炮摊之间,东挑挑,西看看,选购足足一大兜子。滴答金、魔术弹、地雷炮、窜天猴,还有种种花花绿绿叫不上名字……
时至今日,多年前放烟花的场景依然清晰。有一种坦克模样的,点燃后会“开炮”,五颜六色的小子弹;有一种做成飞机或是蝴蝶的模样,点然后可以旋转然后飞起来;还有一种叫“飞天鼠”的,其实是很多窜天猴的集合体,点着之后漫天乱射,伴随着嗖嗖的声音。
点燃烟花时的勇气,跑开时候的喜悦,对未知光影的好奇,完成时的成就感,共同奏响了一曲童年的乐章。
后来啊,就知道了燃烧的三要素,知道了焰色反应,知道了电子跃迁,知道了……
知道了烟花呵,那转瞬即逝的美丽光景,不过是人造的幻象一场。
懂得多了,浪漫就少了。
我们都曾数着手指过年,每每想起,还是会觉得惋惜。
那时鞭炮还比现在要吵,那时拜年的短信还要一毛一条,那时手机还发不了红包,那时看春晚盼着的是赵本山而不是盯着淘宝……
越来越多的人长大了啊,越来越少的人数着指头盼过年。看着朋友圈那些《春节回家指南》、《春节防亲戚指南》啊,真的不禁怀念那段数着手指的时光来。
一个人敲下这些字时,春晚也快唱难忘今宵了吧。
其实今宵总是容易忘记啊,除非是良辰好景,哪怕虚设也好。
“我拥有的都是侥幸啊,我失去的都是人生。”我不禁抬头望向天空的月,企盼嫦娥妹妹能给我一点答案。
可是,傻瓜,正月里,又哪有月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