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x的献身》:人性的黑暗与光辉
我相信《嫌疑人x的献身》里石神的奉献使一众读者泪目,我也一样。但这一切的引子——那个叫花岗靖子的女人,对于她我仿佛有着比石神更多的感慨。
花冈靖子是一个独身女人,为了保护女儿,又或许是基于恨意做出无意识的行为,他杀掉了前夫富坚——和他女儿一起。
曾经的陪酒女为养活自己和孩子在便当店打工已经够不容易了,但命运惯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当她在不知所措时,突然上门的石神一定让她感觉一切都完了。但事实却不似她想象,这个头发稀疏,身材魁梧的男人声称是来帮她的。
人对于陌生的一切总存有戒心,可处于恐慌情绪下的人又另当别论。此时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加上之前听过打工店里的朋友笑着揣测石神对她的感情,她逐渐燃起了希望,并把希望寄托在石神的救赎上。
当我们走错了方向,走的越远也只是离目的的更远,错的越深罢了。但当时一心想护女儿周全的靖子早已蒙蔽了双眼,成为了一场剧本里的提线木偶。
由于她与被害人的关系,警察很快怀疑上她。身为一个意志不够坚定的普通女人,我想,应付警察的追问已经使她精神紧张,疲惫不堪,而这时候又出现了一个添乱的人——他以前的客人工藤。
工藤明显对她抱有好感,上来就打出了温柔牌。暂且不提单亲妈妈多年单身的寂寞,自凶案发生后一直痛苦的灵魂突然见到了温暖的光芒,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靖子几乎是顷刻间就被吸引了过去。
在我等旁观者眼中,工藤不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他在警察“抓到凶手”后那句“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假装和你陌生,保持距离了”暴露了他无耻的本性,他只是胜在了体面的工作和不错的样貌上——不过对于勾住靖子这就足够了。
但工藤不知道他的追求建立在另一个男人的付出与爱慕之上。石神的倾力付出滋长着靖子在与工藤约会时甜蜜的罪恶感。
书外的我尚且知道石神的性格特点——他是那种信奉歌德“我爱你,与你何干”的男人。但道德是人心底的一根皮筋,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令良心震颤,何况靖子本身就背负着罪孽。享受着短暂甜蜜感的同时,她不安、愧疚,也许还会有一丝怨天尤人——我的人生因别人的恶意和过错落下污点,现在还要小心翼翼地被控制一生吗?
命运一向不按套路出牌,在靖子这种谨小慎微的安分市民身上降临了这等不幸。一瞬间,我脑海里就冒出了窦娥冤里那撕心裂肺的话语“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我在这本书的评论里面看到了读者的苛刻:他们谴责她的“不忠”,为那位高中老师的付出悲叹、不值,仿佛工藤的追求全部归咎与这个女人还做着陪酒女工作时的浪荡和风华。而事实上,作为一个母亲,在退出了风花雪月之地后对于平静生活的渴望应该是比我们更恳切的。靖子也是个人,她的人性和基本的七情六欲不会随着误杀了富坚而消失。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会脆弱,会无助,渴望着爱。而书外的舆论残酷地给她带上了道德绑架的枷锁。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石神的浪漫固然深沉而伟大,可美貌与财富对人们的吸引力从来就在内涵之上——这点在生活中随处可见。靖子对工藤的倾慕,对石神的距离没有错,这不过是人性所驱。靖子迷茫:“这么多人如此爱我,我为什么还是无法幸福?”很简单,大多数女性对石神的第一印象大抵只有他那稀疏的头发吧。
东野圭吾的三观还是很正的,最后他借那位侦探教授的口把真相告诉了靖子。靖子也没有令我失望,选择了“为人”的原则,毁灭了石神放弃了一生都要为她营造的暖巢。
这场博弈游戏里,石神本可以成为一个赢家,他唯一的失败在于没有考虑到女人泛滥的、残忍的仁慈。至此,本书完。
石神为了靖子杀人的冷酷将人性的黑暗演绎得淋漓尽致,而靖子虔诚的自首与之相辅相成,想必这也是他们两人感情线上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原因。虽然靖子最后一念之间几乎毁灭了石神的一生。在石神绝望的嘶吼中,我看着那个平静匍匐在地上的女人,她身上好似升起神圣的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