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孤儿

天空漆黑，只有偶尔的闪电划过才能看见漫天的倾盆大雨。小天行倔强的挺直了身体，满脑子全是爹手里藤条会务的身影和娘亲声嘶力竭的哭泣。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中的雷声格外响亮。伴随着雷声，天行看见前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踉跄着向后院跑来。知道穿过拱门，天行才从暗哑的声音中分辨出来来人正是娘亲。天行赶紧起身扶助几近跌倒的娘亲心想：“为何娘亲这个从大雨中来，身边一个丫鬟都没有？”由于长时间跪着，小腿麻木，天行和娘亲一起跌倒在雨中。娘亲紧紧抓着天行的手，一边着急爬起一遍叮嘱天行：“快跑......快点......去找你外公”.

直到这个时候天行才发现，娘亲衣服像是被刀尖看破了好几道口子，后背插着一直箭。天行着急的叫道：“娘亲”，而娘亲则是紧张的看了一眼前院，似乎听见嘈杂的脚步声追来。慌张的抓起天行就往后门走。而这时，天行也听见了前院传来的搜查的吆喝声以及嘈杂而紧密的脚步声。当天行和娘亲搀扶着走出后院门的时候，天行往回看了一眼，拱门里边已经能看见前院追来的人的模糊的身影了。出了后院的门，是一大片玫瑰园。在大雨中只能看见一大片黑影，好在天行和娘亲熟悉路，在岔路随意穿梭。突然，从小路的前边传来了吆喝声和紧密的脚步声。“不好，是他们搜查来了。”母亲带着天行转头想要回去走另一条路，但是后边一传来了紧张的脚步声。娘亲把肩膀的一个包扎的很紧实的包裹给天行，紧紧的抱了下天行，在他耳边说：“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出声，你要活下去，为爹娘报仇。”然后一把把天行推进了玫瑰从中。锋利的玫瑰刺一下子扎满了天行的后背，胳膊以及脸颊。天行想出来，想跟母亲说话。但是追赶的人已经过来，黑暗中只听见一声噗嗤的声音和娘亲未来的及发出的痛呼声，一切都安静了。今晚的夜真黑，黑的只剩下大雨落地的哗啦声。

大雨还在瓢泼而下，仿佛要洗涮今晚的一切。天行颤抖的身体从玫瑰刺中拔出，爬上地埂来到娘亲身边。娘亲已经没有任何呼吸了，身边是一大片暗黑的雨水，那么刺眼，那么痛。天行想呼喊一声娘亲，但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天行就这样抱着娘亲，任大雨击打着身体。良久，似乎又听见有人从后院出来，天行把娘亲轻轻的放平在路上，坚毅而仇恨的眼神直直盯着衙门的方向。身影忽的一闪，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大雨继续一直下着，尽管这样，还是能够看见衙门大院中的熊熊大火。

漆黑的夜里，一个瘦弱的身影不知在泥泞的河坝上摔倒了多少次。但他依旧爬起来继续走，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包裹，仿佛这是他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宝贝。庄浪河的河水因着大雨的缘故暴涨，哗哗作响的河水不断往后奔腾而去，紧张而又湍急。不知摔倒了多少次又爬起了多少次，沿着湿滑泥泞的河岸，穿过树林终于到了李家庄了，拐过这个弯就能看到外公家院墙了。也亏得天行经常溜出来到外公家玩才能在如此漆黑的大雨之夜找到外公家。当再一次摔倒从水坑里爬起来之后，天行看见外公家也是大火滔天。尽管大雨倾盆，但外公家的大火好像要烧透这黑夜，烧停这大雨似得照亮了半个李家庄。天行呆呆的盯着大火，紧紧地抱着怀里娘亲给的包裹，天行知道，外公家他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