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自己
看早些年的电影《既然青春留不住》,主角是张翰和陈乔恩,电影画面里还有老旧的宿舍,聚会的小桌脚,堆成山的啤酒瓶,送别的绿皮火车,有缘无份的恋人,曾经的兄弟……
我想起了高三毕业那年,我以为毕业的那一天,我会像所有的电影场景里播放的那样,撕碎了书从高高的楼撒下,会在纸屑里和同学抱团哭泣,会在路边和三五知己醉酒指点江山,会流连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拍照珍藏……可惜,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热情,以上所有预想的情景都没有发生。毕业告别的那一天,只是和世萍聊了聊应该会出省,互相叮嘱照顾好自己,就拉着箱子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念旧的人,隔三差五的寒暄小聚我从未出席,不是如今大热的高冷,当年还没有那个词,是我喜欢的另一个词,薄凉,出于哪一部小说早已忘记,可能只是年少无知莫名偏爱了幽幽蓝绿色的薄荷气息。想起来年轻啊,乐于给自己冠上些自以为的标签,也乐于助长自己薄凉的脾性,不爱去就不去呗,后来的后来,大小聚会真的就再也没去过。转眼两年多就过去了,我还能认识叫出名字的也就三五个,大家都变了,又或者说,我们都变了。从脑海里的纯朴乡土傻白甜到如今的淡妆挎包高跟鞋,我有时惊异于时间的雕琢,不经意,就脱胎换骨。时间如白驹过隙,我从来没有勇气去询问还有多少人记得我,是不是如我健忘那般连面容都无法描绘轮廓。我似乎一直处于一个人际的边缘,我为自己的圈子欢呼,也为身处的大圈子鼓掌,可我从不热情参与,我更乐于待在自己更小的圈子里遥望举杯。我在想,我大学毕业后,依着性子,大概也就石沉大海,消失于茫茫人海,道多少再见珍重都来不及。
关于我自己
我想知道,有多少人会策划自己的葬礼,对,不是婚礼,是葬礼。我认为,不管未来结婚与否,毕竟世事万变,可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哪容得个人意志的独占,可葬礼,抱成团离去万分之一的概率总不可能那么巧吧,那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无法给自己规划一个理想的出生仪式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至少,我想给我离去的典礼烙上自己的印记。
我理想中的葬礼,不要有老一辈的哭哭啼啼,我希望可以来一点悠扬的钢琴曲,莫扎特和贝多芬哪怕是朗朗我都随意,毕竟是个糙人;不要有泛黄的纸钱大钞和燃烧的火焰,我是个唯物主义者,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死后的金钱观念更是淡薄,何必生前穷困无依死后烧纸炫富呢;不要宴席摆上几天戏台子一条龙搭上几夜,怪我欣赏不了乡村戏剧,我不宣讲自己多高雅,只是孤僻了些,只求死后宁静安谧;不要一张黑白大头照摆在正中,彩色美图秀秀红唇白肤难道不是更美吗?总之,我只需要一个感觉整洁白色的房间,放上些许美照,少许愿意来的宾客,由挚友简单平白的叙述我的一生,不曾害人也不曾伤己,祝福我的下一段旅途,最后一具腐肉任火烧成灰,一把撒了大海也好,长江也罢,就此离去,多好。好吧,我承认,也许我真是一个适合出家之人。
我是一个高傲的人,既没有显赫的背景,也没有文人的情怀,更谈不上政客的卓见,却偏偏生了硬骨,有时候自己都取笑自己太过矫情自信。我的大半生中,极少羡慕别人,更多的是不屑一顾,没有贬义,真的只是从不曾放在心上。我知道自己的诉求,知道自己的冷漠,我从不需要那些俗世的调剂品,很多时候我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后来发现,我错了,我从不羡慕不是因为我富足也不是因为我不需要,只是因为我从未想要,不想要只是因为从未拥有过所以习惯了不抱期望。就像一颗糖,你不知道它什么味道的情况下往往比你舔过它之后更容易割舍。我在失去父亲后每每看到父女相伴玩乐的场景总会心生羡慕,在谈过一次恋爱之后看到恩爱的情侣总会报以祝福和期望,人生中的很多事情都遵循着这样的道理,只有当你亲身体验,尝到了甜头,欲望便会指引你去追寻更多的甜,食髓知味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我很少怀念过去,再多的美好,回不去的终究回不去,定格在那里的我会畅想现在的我,正如现在的我幻想未来的我,未知因而让人着迷。
我大多数能欣然接受身边的人离去,人来人往,大家都很忙,忙着挣钱忙着理想忙着结婚忙着生孩子,不能接受的,或者说不能坦然的只是忘记。我固执又自私的希望自己像张爱玲口中“胸口的朱砂痔”那般印在那些交过心抑或谈过情的人心上,我总是期望证明自己独特的存在,我是不一样的,也是不可取代的,任时光辗转,别忘记。
我曾经一度在一段别人眼中失败的恋爱后堕落萎靡,我以为那是爱情,是不舍,是天意,百般折腾后惊觉,原来只是自己不愿坦然接受已被淡忘的事实,我已然成为了尘封的过去,那么多任的一任而已。没有人可以永远是进行时,我们都需要坦然接受那一些空白暂停换带,学会整理好自己,继续前行。
(题外:我更喜欢称那段过往为一次成功的恋情。失败与成功在其他领域不喜多加判别,但在感情里,我认为,成败从不该以结果评判。一段感情,如果能教会你一些你独身一人无法体会的道理,能启发你的另一个世界,交流思想也好,触摸灵魂也罢,都那么真实的存在过,她配得上我的故事,回想路途,那一段相依取暖的日子都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