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坤卦（四）：初爻爻辞及小象辞

初六：履霜，坚冰至。

象曰：初六履霜，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

    坤䷁之为卦，六条线条，全部为“--”，纯阴而无阳，是小人行世、君子退藏之时。坤䷁之六爻，与乾䷀之六爻相同，诸爻之间均无乘、承、比、应关系。

    1.履。初六处坤䷁之初。易言“履”者，大抵有三义：一为践履。《礼记·祭义》“礼者履此者也”孔颖达疏：“履，践履也。”如本爻爻辞“履霜”；履䷉之彖辞“柔履刚也”；二指礼。《诗经·齐风·东方之日》“履我即兮”毛传：“履，礼也。”如履䷉之初九爻辞“素履往”、离䷝之初九爻辞“履错然”、大壮䷡之彖辞“君子以非礼弗履”；三指足履。《说文·履部》云：“履，足所依也。”《释名·释姿容》云：“履，以足履之；因以名之也。”如归妹䷵之初九爻辞“跛能履”。

    2.霜、坚冰。《说文·雨部》云：“霜，露所凝也。士气津液从地而生，薄以寒气则结为霜。”《易·说卦》云：“乾为冰。”霜、坚冰均取象卦气，坤☷后序兑☱，秋分时节，昼夜各半，阴阳匹敌，白露之后，阴将胜阳，寒霜始降，故取象“履霜”；兑☱后受乾☰，乾☰为寒冰，时值小雪，故有“坚冰”之象。《易·坤·文言》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辩之不早辩也。《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顺也。”

    3.凝。易言“凝”者，大抵有二义：一为凝结。《广韵·蒸韵》云：“凝，水结也。”如本爻小象辞“初六履霜，阴始凝也”；二是与“坚”同义。《周礼·考工记序》“凝土以为器”郑玄注：“凝，坚也。”如鼎䷱之大象辞“君子以正位凝命”。

    4.驯。《列子·黄帝》云：“无不柔驯也。”殷敬顺释文：“驯，顺也。”《释名·释言语》云：“顺，循也，循其理也。”

    坤䷁之初爻，如若发生爻变，即由阴“--”变阳“─”，则坤䷁变为复䷗。复䷗之初九爻辞是：“不远复，无祗悔，元吉。”

    鉴于上述，坤䷁之初爻爻辞可作如下理解：初六以阴居坤䷁之始，有阴气初凝成霜之象，然其居得阳位，阳性主动，必渐积渐盛，以致于形成“坚冰”，故曰“履霜，坚冰至”。初六动，则坤䷁变为复䷗，复䷗之初九爻辞言“不远复，无祗悔，元吉”，又《礼记·祭义》曰：“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诫示君子见微知著，勿以恶小而为之。

    坤䷁之初爻小象辞可作如下理解：初六居群阴之下，阴气尚微，犹霜之初结，然循阴凝之道，则必由微推及于盛，坚冰势所必至。本小象辞诫示了防微杜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