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也我

本来题目准备编辑为“我和叶”，后来仔细思索，主角是叶，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人总是会主观地认为自己是掌控万物的至高者，常常会因为这样，是事情变得复杂诡辩。

故事常常由人物、情节、地点、背景等构成的。这不算是个惊奇特殊的经过，没有铺垫，没有超级英雄，也没有故人重逢。但是我整整记挂了几天，现在似乎很少事情会被放在心上。

先从情节说起，我走在路上，一片叶子落在我面前。

寥寥几字，道出了一个事件。或为更简洁，叶子落在我面前。或者为，叶落，吾见。是个大概率事件，或者有点小题大做，但是事件发生了，总觉得叶带着块巨石，压垮了我。

人物，我，叶，清洁阿姨。我目睹了叶的陨落，叶是当事人，却不能陈述它的遭遇，而它最终的结局，被清洁阿姨扫走，或是在旁边的泥土里叶落归根。我在想，它落下，是风的强迫还是自己的选择。风有自己的信仰，它只需吹向远方，至于带来的沙尘暴、台风等灾难全然不在乎，叶子只是它小小的牺牲品。弱小便没有选择的权利，达尔文的进化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就是这么残酷吗？我目睹了一切，我不能使时间倒流，或把叶子重新接到树上，我无能为力。另一种猜测，便是它自己挣脱束缚，陨落。我们生来就是等待，等待参加自己的葬礼。有人死在二十岁，在七十岁复活。有人在七十岁，也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有些人在二十岁活过一次，再没醒过。清洁阿姨又是什么角色，一个善后者，还是旁观者。唯有一句应该吧能解释得通。她只是个路人，对一切熟视无睹，老板雇佣她扫地，在扫烟屁股的同时扫叶子，也无可厚非。而我，只是目睹了它的落下，并无其他。

环境，早上六点二十三分，我在从操场跑完步，走过大约五至六棵树下时，叶落。不远处的墙上一只猫高傲地看着，后又逃了，不禁思索夏目漱石的猫会不会跟我思考同样的问题。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一个眼神诡异的老头，他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我一眼，后露出了谄媚的笑，仿佛了然于胸了。不难看出他对这件事可能有非一般的灵敏，如果他没从那片叶子上走过的话。

你所经历的偶然必定会构成某种必然。我以为蝴蝶效应只是一种小概率事件，而我们在小概率事件中吹毛求疵，直至大概率事件的出现，可我们已经不在乎了。

“我没法负责，这不是我工作范畴……”我们常常听到这样的话，我们在每一秒心跳的同时撒一个谎，在谎言中抽身而退。留下被践踏的也，也我。

“人性这么复杂的东西，只能靠理解。”

树叶落下，它只是树叶而已，没有一个值得纪念的身份。

若是贱如蝼蚁的人呢？

有和我一样思考叶的灵魂吗？

我好像，快死在二十岁了……